東周村的小歡喜

東周村，四面環山，村前是一條小溪，上面些許落葉點綴在小溪中。溪邊兩岸有一抱粗的大樹，估著有幾十年了吧，一陣清風拂過小溪的面龐，樹葉飄落至溪上，隨著碧波，迎著風，來回盪漾。

溪邊的大樹傾斜著長向溪上，樹上掛著幾隻蟬在小憩著，不時吱吱叫上幾聲，而遠處樹叢上的蟬就熱情多了，時不時抖抖如金紗般的內翅，吱吱吱……奏著大叢林的華彩樂章。樹下的水，有一塊巨石，約莫一丈高，石上的魚苗，趴著，似乎睡著了。尾鰭放鬆地垂在石面，宛若柔軟輕盈的白紗裙襬。

路邊有一個小攤，攤邊擺著一塊牌子，說是賣桂花糕的，盒中的糕，雪白雪白，上面綴著幾顆桂花，彷彿剛落上去的一般。攤前的老婦笑眯眯地搖著蒲扇，衣襬自在地搖曳著。

買了幾塊，在攤邊小坐一會兒，咬上一口，糯米白糕彷彿消失了一般，成了一灘水，而裡面的糖漿緩緩淌出與糕融為一體，那感覺十分美妙。清淡的甜度和桂花的濃郁，在脣齒間輾轉相逢，又在心頭落得百轉千回。桂花糕將我拉回了童年的'一個月夜，我聞到了桂花香，便尋香氣奔到樹上，想摘幾朵卻觸之不及，如今，我終於觸到了那遙不可及的桂花。

父母在溪邊吃著零食，談著話，我吃了桂花糕，彷彿與老婦的距離拉近了許多，不覺時談起話來。我見她身後有一隻五彩的鳥，不時扭過頭瞧我們幾眼，十分憨厚。談話間，她身後忽地探出一抹藍來，清脆悅耳的鳥鳴打斷我們的談話。細看去，藍綠色的羽毛在陽光下竟閃著奇異的光來，頭埋在頸邊，烏黑的喙一啄一啄。舒坦了，歪著頭，豆大的眼珠打量著我，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我說，這鳥你的呀，真好看。她看了看鳥，送上了暖人的微笑。聊了大概半鐘頭，我知道了她有一個兒子正面臨會考，十分努力學習，成績一直上升。說到這，她的臉上升起兩團紅霞，眼睛早已成了兩彎月兒。她的虎口圈進鳥兒，大拇指在它的頭上撫摸著，嘴裡還不時發出聲響來逗小傢伙，鳥兒的喙輕輕地啄著她的手，眼睛微微眯著。

風依舊吹著湖面，魚依舊小憩著，這場旅途沒有堂皇，沒有奇珍異寶，但一次次的小歡喜，一次次地打動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