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秋緒一葉知心經典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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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秋緒一葉知心經典優美散文

一直以為,秋的品性莫過於靜寂。落英流嵐,飛鳥餘花,煙波深處。這種靜謐和寂滅,就像水墨畫裡的留白,清麗雋秀,別有風情。

或許,這樣的落寞色也只許秋配出吧。靈透乾淨的顏色不摻一絲雜念,任憑時間的節點在窗前的桐樹間搖擺,一點點掠走了季節的夢囈和聲息。

在夏天,告別一座城池。在秋天,住進一座城池。我分明覺得自己像是季節拋下的行李,從一地拾起,擱在另了一地。

從南至北,由北及南,每個城市總有其鮮明的稜角,模糊的只是人群的視角。遠走高飛的愛情和守株待兔的願望其實都很浪漫主義,只是當瞳孔收縮的時候,我們都不約而同地成了距離和時間對弈的棋子。只不過,去年今夜在西安,今年此夜在甬城,同是草木枯黃,同是西風晚歸,無異。

聽汪峰的《北京北京》,那種對信仰的孤獨尋覓總能讓人悲愴揪心卻又暢快淋漓。就如歌詞所言,我在這裡歡笑,我在這裡哭泣,我在這裡活著,也在這死去。北京成了一個夢境的符號,這種追尋讓人感傷卻充滿敬意。

大概,習慣了落寞和習慣了抽菸一樣,容易發作。聽歌,觀景,都可以遁入思緒。一個人的遐想和警覺總能讓人清醒地去對抗時光的攻城略地,在弱冠之年,尤甚。

於是,我開始告訴自己,要比昨天清醒,要比今天冷靜。今日的難以自拔並不代表明日不能絕塵而去,今日的淪陷也不妨礙明日的復辟。生活總喜歡在不經意間埋下伏筆,就像一座圍城的決絕有時遠比一片草原的通透更受用。放下拉普達,我的天空空靈如故。有時候,距離,比時間更值得信任。

想起七月,我終於完成了眾望所歸的十年寒窗劇目。離開學校的剎那,我頓然記起了國小班主任的一句鼓勵: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大學。那時,連練習冊上的書名都是《走向大學》,此刻我竟已正背道而馳。那時,我突然莫名地覺得滑稽,然後是透心的冰亮。誰能料想,一個十年就此逆轉了美好的夢境。十步一停,百步穿心,列出駛出那個城市的時候,我裝著睡得異常安靜。

記得朋友H君說,關於選擇,我永遠是潑出去的水,連盆都可以不要。我向來傾慕他的心境和豁達,卻怎麼也難以企及。當前行的腳步被賦予這樣那樣的意義,我們總是很難再避開世人的眼色。於是,我漸漸被看成我們,我們漸漸被看成人們,然後一切開始杳無音訊。於是便有了,前塵隔海,恍如隔世。

看穿了時間,遠遊自然而然就成了最理想的生活方式。

在那些千里奔襲的歲月,你會發現,每一串腳印都代表了不同的呼吸,每一寸月光都在延續夢的脣印。於是,那些地圖上的期待,日復一日,就變成了迫不及待。

在列車的視線裡,不管是山間寺宇,還是湖光竹榭,不管是高山流水,還是小橋人家,最美的永是融入的那一霎,你不經意間成了景色里名副其實的畫,沒了塵世的追逐和浮塵,只有一片靜謐而祥和的心境。在出發和抵達之間,是風景,更是心情。就像一杯香茗,一卷書,一抹斜陽,一壺酒,深深淺淺,也可美得薄如蟬翼。

E君從歐洲留學回來的時候,就曾給我看過一張在巴塞羅那的流浪者大街——蘭布達街頭的攝影。照片裡,一位殘疾的老人帶著一條狗和兩隻貓坐在街上,衣衫不整,老態龍鍾,默默地打量著行人,那隻狗忠實地趴在老人腳邊,唯一有生氣的就是那兩隻貓,以跳躍的姿勢站立著。這樣的場景裡,我似乎能聽到不同生命在時光裡的同一種聲音,靜謐而溫馨,讓人難以忘懷。這大概就是浪跡天涯的'真正境界吧。

白露一過,便是中秋。今年的中秋恰恰給國慶做了伴娘,說是雙節實際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雙節回不去,我第一次給遠方的母親寄了一盒月餅,圓滿不常遇,也就只能借物抒情了。母親收到月餅後的回電驚喜而滿足,我卻更覺慚愧。古人云,父母在,不遠遊。這十幾年,我又何日不在遠遊?我不由想起了《歲月神偷》裡一幕,奶奶對羅進二說的話:“愛的東西扔進苦海,將苦海填滿,就能與彼岸的親人再重逢”。為了見哥哥,羅進二把所有偷來的心愛的玩具扔向大海。他單純地質問哥哥:“我把所有東西都偷給你了,你到底還想要什麼啊?”鏡頭裡浮現了他和哥哥在一起的歲月。

時間敗落,年華散場,歲月確如神偷,一不留神便將身邊的人和物一個個帶走,不容察覺,也無法挽留。我們唯一能做的,也僅是珍視眼前,保重緣分。

十月,在海曙的市圖書館裡翻弄新買的英文詩本,我不經意地看到了天涯的兩種解釋:一種是skyline,一種是theendoftheworld。當時,我不禁失笑了,然後便不由提起筆,重重地劃掉了第二種解釋。

十月,甬城的街道正開滿了火紅的桂樹。這個落葉飄零的季節終究還是經不住吳剛的煽情,留下了一路的芬香四溢。

只是,我曉得,那香是天涯秋緒,是一葉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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