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們的死生契闊為標誌美文

來源:才華庫 2.09W

是不是隻有愛情,才能被形容為死生契闊。 ------------題記

以他們的死生契闊為標誌美文

我們總是膚淺地定義友情,總是自私地要求對方給予我們更多,我們也心安理得的接受。席勒與歌德之間的友情,不是建立在金錢利益上的虛偽,不是整天形影不離的親密,也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自然。他們的友情,是席勒安然的人生,是歌德清醒的疼痛,是彼此小心翼翼的靠近,是歲月深刻清晰的傷痕,是兩個孤獨不屈的靈魂的相遇。

席勒與歌德彼此相遇時,並不熟絡。歌德的經濟條件很好,而席勒相對來說差一些,這種差距讓他們不輕易靠近。但或許是由於他們都對文學有深刻新穎的見解,亦或是彼此的思想碰撞,他們開始走進彼此。隨後,兩人的友情關係確立。歌德經常給席勒經濟援助,包括在瑟瑟冬日為好友送去木炭和食物,在日常生活中處處關照。而席勒物質生活窘迫,卻也只有在歌德面前,才覺得有必要脫身而出領受孤獨。正因此,歌德那已經被政務常疲勞了的創作熱情才得以被激發,完成浮士德第一部。 他們已經很難分開,但還是分開了。席勒先行離開,留下歌德承受刺心的懷戀。一個孤獨的靈魂先行離開,留下另一個孤獨的靈魂日夜守燈,徹夜長嘆。

直到多年後人們意識到席勒的屍骸還在一片混亂的屍骨葬場時,歌德才懊悔因自己的疏忽,竟沒有好好安葬亡友。問題是,在一片白森森的屍骨中,歲月抹去了死者生前的所有資訊,特點。在十八世紀九十年代中期,沒有關於席勒·的死亡報告或任何高階的屍骨鑑定儀器,誰又能辨認出哪一個是席勒的呢?換做是我們,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誰又能在好友失去了容貌,失去了聲音,失去了我們熟悉的一切特徵與氣味之後,我們還能夠辨認出來,甚至是,我們連辨認的勇氣也沒有罷。我相信在歌德由他來辨認屍骨的時候,他的內心一定是忐忑不安的吧。這也是對友人幾十年來的思念的最準確的.表達了吧。歌德選擇了捧起顱骨長時間對視,這是往年他們之間最深刻的記憶,同樣,時隔多年,這種深刻,沒有什麼能夠抹去。終於,在捧定一顆顱骨後,歌德反覆端詳後說;‘’走吧朋友,回家吧,像往年你寄住在我家一樣。‘’

歌德將顱骨放到了家中,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向他傾訴他這麼多年來的孤獨。千言萬語,卻換不回一句迴應,像從前一樣,又不是從前。晚年的歌德·終於受不了這種痛苦的折磨,他清醒著現實的孤寂,卻又沉寂在過去的回憶中。他最終將席勒的顱骨安放在尊貴的公侯墓中,就像他生前一樣,寧靜安然。

或許,在每個萬籟俱寂的夜晚中,歌德空蕩的房子徹夜通明,他滄桑亙古的眼神透過搖曳的燈火投向了無延的黑暗邊際,穿過幾十年的光陰,回到了那些相處的日日夜夜,與席勒的眼神交匯,深邃,而又刻骨。定格在燃燒的火焰中,永世不滅。

世上已無席勒與歌德。但歷史會承認,德國古典主義的全盛時代,以他們的死生契闊為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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