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小城的早市美文

那年初夏的五月，我回到了闊別十年後的故鄉四川。按計劃走訪親友，最後一站是妹妹家川東遂寧市。

遂寧市風景很優美，東有兩裡多長的“遂寧大僑”，氣勢巨集偉橫跨“觀音湖”；南有汩江支流“渠河”；西北面是風景美麗的“廣塔寺”和“寧泉寺”。山不算高，青山綠水懷抱著遂寧市小城，四李如春，冬暖夏涼，是歷史悠久的佛教聖地，旅遊好去處。

我在小城呆了半月，很開心，每天早晨同妹妹逛早市。遂寧的早晨給我是另類感覺，再現了年少時家鄉早晨的情景。

天剛朦朦亮，小城郊外遠遠近近雄雞此起彼伏報曉；公路上“隆隆”的汽車在啟動；綠林中各種鳥兒紛紛出巢亮起歌喉快樂地對唱，忽高忽低，很熱鬧；熟悉的鄉音對話，笑聲朗朗……各種喧鬧聲組成了動聽的交響曲，把我從夢中喚醒。

我推開窗戶，好奇地眺望窗外，仰望天空，還灰朦朦的，東方略露出了魚肚白，公路上縱橫的路還燈像星星似的。晨風拂面，涼颼颼的，空氣真清新，晨練的人們三、五成群在散步、跑步；菜農們像一支有規律的隊伍，有的推著板車，有的蹬著三輪車，有的挑著筐，有的揹著揹簍，鵝、鴨嘎！嘎的叫聲，吱呀呀的車輪聲，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魚貫似地向早市奔來。

我迅速洗刷完，同妹妹奔下樓去逛早市，在人潮湧動的叫賣

聲中，我東張西望。

早市攤位上的菜，紅、黃、綠、白，色彩分明，很乾淨。無論長菜、園形菜，都不會夾帶殘草黃葉，不會帶一點根，更不會帶泥，一分錢一分貨，貨真價實，買賣公平。拿回家不用再去擇選，在水池清洗後即可炒。菜農們誠實賣菜，既減少城市垃圾和汙染，而且省時省事，我很贊同欣賞那些菜農們。

我和妹妹向西邊轉去，妹妹說：“老太太今天又來了，我們家經常買她的菜呢。”我看見一位老太太坐在地上，一塊舊布上放有黃瓜、豆角、西紅柿。一個瘦瘦的小男孩依偎在她身邊，老太太也在向我們張望，我們向老人走去，她一手撐著地站了起來，笑著親切地招呼妹妹：“大姐，我一直在看你們，你們倆高矮、長相一模一樣，是雙胞胎嗎？”我笑著說：“不是，我大幾歲呢。”老人看我們手裡拿著布口袋，她一把搶過去說：“大姐你們家人多，今天我的.菜送你們了，不準給錢”。她使勁往口袋裡塞菜，又說：“大姐，你心好，經常照顧我，買菜總是多給錢，春節又送衣服、食品、藥……我老婆子遇到你這家善良人，像觀音菩薩一樣善良，我很高興。”

我笑著說：“老人家，應該的，今天的菜我給你錢，不能白送，你太辛苦了，60多歲還種地。”老人雙手理了理蓬亂的白髮苦笑著說：“不怕大姐笑，我命苦啊！老頭是石油隊老工人退休早，靠一千多元退休金養四、五口人，沒病時稍好點，這幾年老頭子高血壓偏癱後，花錢不少。就一個兒子，考不上工，去幫人蓋房抬石頭，從房上摔下來砸斷一條腿幹不了重活，兒媳一直嫌棄我家窮，後來扔下三歲孩子不管，偷偷跟別的男人已跑幾年了。這個家只有我是能下地幹活人。”她說著眼淚掉了下來，用袖子去擦淚。

聽了老人的訴說，我又同情又氣憤。我說：“老人太辛苦了，可憐呀，天底下什麼人都有，我憎恨那個不養孩子的女人，心太狠！太自私卑鄙可恥！我的心沉甸甸的。我打量那老人滿臉皺紋，紅黑的面板。個頭不低，身板還硬朗，但背已微駝了，手伸開老繭已結滿手掌，她穿的衣服、褲子是妹妹送給她的。

早上我只帶幾十元錢，推來推去硬塞給了她，又叫妹妹在賣燒餅攤上買兩個糖燒餅給她小孫子，懂事的小孫子不停地說，謝謝婆婆（奶奶）老人千恩萬謝一陣與我們告辭。

在和妹妹閒聊老人時，妹夫很慷慨地說：“以後老太太家種的菜我們包下來，反正天天要吃菜，她的雞、鴨蛋也包下來留著我們買。抗震救災年年捐款、捐物，遠處都支援，近在身邊更該援助。”停了停又說：“將心比心，過去那些年困難日月我們這代人都經受過苦，現在我們都有工資收入，有房子，孩子們也各有房子，生活很美好，是黨和政府給我們的幸福。如今提倡精神文明多作善事獻愛心，建立和諧社會，我們也盡一份力回報社會是應該的。”

妹夫一席話讓我心情好輕鬆，我伸出大拇指，說：“你真棒！不愧是一位幾十年的老黨員，心裡想著窮人、國家利益，你的精神境界超過有些特權人物了，我真佩服你！”

故鄉的早晨，美麗的小城，故事多多，感慨多多，我思念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