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夢隨筆

水的夢想是什麼？

是成為海。

——題記

這裡，是水的源頭。

只能看見淡淡水痕的水流，小得耐人尋味，似乎不久就會融入霧中，不見蹤跡。

也許水流是幸運的，它很快有了朋友，與其他水流融為一體。

這些年輕、單純的水流，隨著溝渠、河道、山崖流了下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過不了多久，它們又分開了。

水的一生，只是不斷融合、分離，融合、分離，不能自已。哪裡才是盡頭？哪裡才是夢的歸處？

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那樣從容，又那樣急切，因為終點，可能是它們熟悉的'地方……

到了城市，天空遍佈烏雲，能感受到嘈雜，但卻繁華；能嗅到冷漠，卻也有光明出現。於是，有道水流動心了，它確信那裡是它嚮往的地方，是一個能包容它的地方。於是，它留下了。

看到朋友留下了，水流有些傷感、悵惘，我們的夢想不是成為海嗎？

帶著迷惑，水流和同伴繼續前進。

又是一處分岔口。那裡是湖，大得嚇人，它們從沒見過那麼多的水。一道水流盯著湖泊，認定了這就是海，它留下了。

再大的湖亦是湖，而不是海。水流沒有嘲笑它的朋友，它繼續向前。

分離分離，嘆息嘆息……

前路很漫長，還很惆悵。

愛鬧騰的水流向斷崖，成了瀑布；安靜的水去了遙遠寒冷的北方，成了冰雪；熱愛自由的水擴散到空氣中，化為水汽；懶惰的水躲入地下，願為凍土……

只剩下這道水流了，它專注於夢想。不知走過多少路，不知經過多少日日夜夜，它漸漸看到，舞者為它的到來翩翩起舞，歌者為它的到來放聲高歌，畫家把這一幕用畫筆記錄。

海。

它來了，它覺得這一切都很值。在這生命的起點，每一天，每一處，每一縷陽光、每一棵水草，每一條魚的泳姿、每一顆星的光芒，甚至歲月更替、天荒地老，都是它的。

一道水流，狂奔在無限的生命中，得到永恆。

水的夢想是什麼？

是成為海。

海是一體的，沒有分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