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橋散文隨筆

昨天是舅舅家新房落成典禮，我們驅車前往祝賀，舅舅故意把時間安排在週末，以便我們兄妹前去熱鬧一番。我們起了個大早，準備一番拉上父母孩子就開始上路了，石蒙高速路剛通車不久，車跑在嶄新的兩車道上，平坦的高速路給人帶來一種現代快捷的感覺，舒暢極了，再也不用遭受嚴重堵車的煩惱了。

路的兩旁開滿了這個季節南方特有的一種黃色花朵，從急馳的車內望去，只覺得綿綿一片黃色往後跑，像天上飄下的黃綢帶。

高速路的建成，把以前從老公路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縮短了到了40分鐘就到了，車子下了高速，馳入鄉村道路，鄉村道路如今也舊貌換新顏了，以前坑坑窪窪的土路不見了，變成了平坦的`水泥路，雖然有點彎彎曲曲，但比以前好多了，思索間車子來到了那座小橋旁，小橋在我的記憶中如外婆的身影，所以我把它叫做外婆橋。看到舅舅早已等候在那裡，乾脆就下了車來欣賞一番鄉村的變化。村莊到處一派新農村景象，一幢幢小洋房隨處可見，村莊的外圍是一望無際的菜園，栽滿了冬季蔬菜，大白菜、芹菜、白蘿蔔、韭菜、蔥……。數不勝數，這個全縣最大的蔬菜種植基地裡的菜綠汪汪的，帶著早晨的露水，青翠欲滴，巴不得趕緊煮熟了抬上來多吃幾口。

自從外婆離開以來，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來到了小橋旁，此時內心百感交集，彷彿外婆矮小而幹練的身影又浮現在我的腦際……

外婆中年喪夫，當爹又當媽的拉扯五女一男長大，那時舅舅剛出生吧，外公就撒手人寰，在那個貧困而艱難的歲月裡，缺吃少穿的，真不知到外婆是靠怎樣的意志一步步走過來，一走就是九十二個年頭。

記得小的時候，經常到外婆家玩耍，低矮的草房簡陋卻很溫暖整齊，白色的泥土牆、門前一棵番石榴樹，最令我記憶猶新的是屋後那棵高大的無花果樹，無花果樹幹有碗口那般粗，枝繁葉茂，樹冠濃綠，當時覺得無花果樹與別的樹與眾不同，光滑的樹幹、大大的葉片，最神奇的是沒有開花就在節處長出一個個小小的果子，小果子越長越大，開始是濃綠色的，有黃豆那般大小，後來逐漸有玻璃球那麼大，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有乒乓球那麼大了，顏色也逐漸從濃綠變為淺綠，後來有雞蛋那麼大，顏色完全變成了白黃色了，這個時候就可以摘來吃了，摘一個拿在手裡，軟軟的，掰開來，裡面佈滿了黑紅相間的小籽籽，吃起來又甜又香，真是人間美味，無花果還有藥用價值，對人的腸道有好處。

那時外婆不讓我去摘無花果，怕我摔著，但我老經不住那神奇果子的誘惑，沒事老往樹下跑，直到把大一點的果子都摘完了才肯罷休。外婆知道了也不罵我，總是慈祥的微笑著對我說：微微愛吃就吃，只是當心別摔著……

記憶中外婆是那樣慈祥，可她的一生卻是那樣清苦，年輕時沒吃沒喝，年老時，也吃不了多少了，那時我家日子也好過了，爸爸時常給外婆零用錢，買好的給她吃給她穿，也拮据過舅舅把房子翻新過一遍，但外婆過慣了簡樸的生活，依然是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一床薄薄的被褥，一碗粗茶淡飯，就這樣伴隨著她走過了92個春秋。雖然外婆生活一向簡樸，但她一生都乾乾淨淨，衣衫洗得發白都是一塵不染，頭髮用一頂藍色小布帽兆著，顯得乾淨利落。

在我年幼的記憶裡，外婆經常送我和媽媽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送到村邊的外婆橋頭。最後一次見外婆也是在外婆橋上，但那是最後的永別了，那年，外婆無病無痛，安詳的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聽到噩耗，我忙請了假從工作崗位趕到外婆家時，她剛被送走，我一路狂奔，攆到村外時看到靈柩剛過了小橋，我流著淚一路踉蹌著追趕，想再送外婆一程，表哥看到我傷心欲絕的樣子，一邊安慰我，一邊告訴我外婆是安詳的走的，她看到兒孫滿堂，很滿足了……

"滴滴"哥哥在我後面不停的按喇叭，催促我開車走了，上了車，舅舅和媽媽一邊寒暄一邊講新房裝修得如何好，而此時，浮現在我眼前的是外婆那張簡陋而整潔的床……不禁心裡默唸：外婆，你聽到了嗎，舅舅的日子一天更比一天好了，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得很幸福！你在天堂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