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問紅塵事隨筆

來源:才華庫 3.35W

細雨闌珊,花微落。淺淺敘歡,人愁各。

偶問紅塵事隨筆

——題記

為何春好易逝,美人易遲暮?我問友人。

正因為易逝,才顯得珍貴。不憂心有悵悵,只患不曾為人間添錦增麗。她起身拾起杏黃色櫃裡的輕紈團扇,輕輕地搖著。扇柄上的絳紅色的蝴蝶結隨著她的纖腕一上一下翻飛著。她抿了抿嘴,抿出一朵淡紅色的花來,一隻莊生的蝴蝶貼上了她的脣。

我只是搖著花蔭下的藤椅,人間佛微微一笑,他知道他看見了落在藍色湖泊裡的心花。而我心眼不見美的'藍圖,又何來怨恨。只留待我清晰地聽到花碎的聲音。

清音,只有心靜無旁騖的人才能聽到。

為何問花花不語,卻是淚眼。為何遊人未賞的芳菲世界,不能付與鶯與燕。我問超然凡塵的友人。

凡人都會有牽掛之心,我們不是世間的空心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目遇成色,紅塵中人遇色不為空,明心即是為了見性,也即不沾染主觀色彩,入心卻為空。友人巧笑,一雙手擱在無絃琴上。一雙流目似含情,卻是空谷無音。蒼松翠柏下,有白鶴舞影,忽風過留紅。

似有所悟的我暗自解下香囊,輕分了分羅帶。我知春歸如過翼,為何花何在,怕是一場夜來風雨,葬在了楚宮。友人連連嘆息:世事皆空。世事皆空。

為何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為何午醉醒來愁未醒。我側目問友人。

我們本是赤條條地來到世間,輕盈地如同一粒浮塵。步履輕輕地行走在人生的歲月裡,耳聞目遇皆成色,使得我們人生的步履變得越來越沉重,使得我們的心靈變得越來越厚重。太過於執著人世間的愛恨情仇,便會迷失了本我,從生命的軌道脫軌了。友人吟吟地笑著道。

深藍色的膽瓶裡插著一細長花柄的花嗗嘟的月季花。友人剛剛泡的茶水擱在淡粉色的花下。逆著浮光,褐色的茶葉緩緩地舒放著,浮在熱氣氤氳的水裡。有的茶葉沉寂在厚重的杯底。坐在小木桌側首的友人似有蘊意地笑著。我慢慢地卷好手中的畫軸。未有賞鑑不成的落寞,也未有初見時,心中邱壑有磅礴的霧氣,開闊又雄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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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今多數女子不會空空地守著一段舊情。為何韋郎去後,婢女玉簫忘不得玉環分付。我心悽愴厲厲,問閒閒摘花萼的友人。

你可見白石道人的一闕自制曲《長亭怨慢》裡的:

第一是,早早歸來,怕紅萼,無人為主。

玉指環是定情信物,既已遇一人,身嫁與一身休,忠貞於主。如今多數女子奈不住空閨房的孤寂,即使朝夕有郎君的簡訊問安,卻另尋風流繾綣。當代情慾氾濫,世事變幻莫測,慾望蒙心。想那玉簫空有一玉指環,心擔憂無人為主。七年之後韋皋未至,竟做一烈女,絕食而亡。

如果不是為情而痴,怎會如此。不過玉簫也參透不了緣,選擇用一顆坦然豁達的心去面對韋皋的不至。友人好像看透世事,得一顆澄澈菩提心。

花萼滿滿地被友人塞在玻璃瓶裡,清淡的香氣撲鼻。我手持紅絲絨線,小心翼翼地系在纖細的花梗上。不忍盛開的花做了小貓的玩物。

“莫問,莫問,一切紅塵事,隨我去伐船吧!”友人甩了甩衣袖,理了理布扭子。

破舊的小木船悠悠地蕩在湖水裡。我離神地聽到一陣悠揚的簫聲。

你道是誰?卻是白石道人姜夔。

天空是紛飛的雪花,船頭有一歌女小紅輕啟丹脣,和簫而歌曰:“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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