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對右岸的思念隨筆

生命是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河的左岸是鮮活的我們，右岸是那些已逝的親人。在這個明媚而憂傷的春天，我站在生命之河的左岸思念右岸的奶奶。

今年是奶奶去世的第四年。往年由於種種原因，我清明都未能前去奶奶墳前祭拜，今年，這個在我心底沉積已久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

帶著一絲愧疚，我踏上了去奶奶墓地的路。遠遠地，我就看見了奶奶的墳墓，它站在那裡，那麼安詳那麼寧靜。我突然間不忍心去打破這份寧靜，於是在墳旁默默地注視著它。墓碑上原本鮮紅的字大都脫落了朱漆，顯得十分蕭條肅穆，墳上也落了塵埃、野草等雜物。看見此景，我鼻子不由得一陣酸楚。

小時候父母常年在外，我的童年幾乎是在奶奶身邊度過的。記得那時，我總喜歡在奶奶身邊聽她講故事。奶奶告訴我，她小時候女孩子沒有唸書的權利，可是她求知慾很強，於是經常一個人偷偷跑到私塾外偷聽先生講課。後來有一次被人發現了，告訴了先生，於是先生把奶奶狠狠地打了一頓。說到這兒，奶奶還挽起袖子給我看她被打後留下的傷痕。小小的我當時很氣憤，恨不得也狠狠地去揍一頓那個先生。我追問道：“奶奶，後來呢？”“後來呀，奶奶再也不敢去啦！但奶奶還認識一些字，你看，那是‘福’字。”奶奶指著牆上的一個字說道。當時天真的我對奶奶說，奶奶你真聰明！奶奶咯咯地笑了。後來奶奶還給我講她寧死也不裹腳，講她一個人如何把伯父他們撫養長大。奶奶的那些故事和她堅韌不拔的精神像烙印一樣深深地刻在我心裡，豐富並快樂著我的'整個童年時代。

然而，世事無常，在我念八年級時，奶奶突然癱瘓了。我從學校趕回家，強忍著眼淚走進奶奶的房間。奶奶明顯消瘦蒼老了很多，可是看到我回來，馬上開心起來，連忙拿出親戚們買給她的營養品給我吃。不久，病魔就把奶奶從我身邊永遠奪走了。那天恰恰是期末考試，家人怕我難過都沒有告訴我。爸爸後來對我說，奶奶臨終前還在念叨我的名字。我聽到後，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心感覺碎了一地。

在一聲鳥兒的鳴叫聲中，我從回憶裡走出。我抬起頭，清風、白雲、豔陽。記不清誰說過，有些人會一直刻在我們記憶裡，即使忘記了他們的聲音，忘記了他們的笑容，忘記了他們的相貌，但是每當想起他們的時候，那種感受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奶奶，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