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的雜文隨筆

來源:才華庫 2.24W

“讓”從“言”,從“襄”,

讓的雜文隨筆

表示用語言或行動幫助他人,

予人方便,不爭執,以別人為先。

                                                                                                                                         ——《說文解字》

下晚自習回家,櫻花大道和鹿齡路十字路口遇紅燈,拉閘停下,發現腳底下赫然印著“車”“讓”“人”三個一米見方的龐然大字,用白油漆刷在斑馬線內側,灼灼醒目。

“真好。”我會心地笑了。

“櫻桃節”在即,櫻桃溝周邊道路正在修整,應該是剛剛才刷上去的溫馨提示。三個宋體字稜角方直,我卻覺著它們像仲春的月色一樣皎潔溫柔,無論是騎車的,開車的,看到這幾個字,想必也會鬆了油門,斂了急躁,為步履蹣跚的幼童和老人溫柔地讓行吧。穿過斑馬線,就是老人和孩子們休閒娛樂的櫻花廣場,讓他們走得從容緩慢一點,有什麼不好呢?

翌日清晨,迎著習習微風去學校,才發現二中門口、蓮花路,每一個右向行駛的斑馬線內都刷上了這樣的愛心提醒。

校門已開,孩子們魚貫而入,時間尚早,路上車輛不多,靠校門一側新刷的“車讓人”幾個字顯得有些落寞,讓我想起幾年前在這裡發生的一幕。

那是學校組織孩子們參加公益勞動,出校門時恰逢上班高峰期,車水馬龍,孩子們排著長長的隊伍穿越馬路,兩旁的`車輛行人有的自覺停下避讓,有的許是趕著上班,鳴笛催促,右邊駛來的一輛紅色轎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似乎想衝破隊伍,護送孩子們的我又急又惱,直接伸出雙臂呈“大”字擋在車前,他這才極不情願地停下。車速不高,沒有驚心動魄的場景,倒是某個孩子在日記裡寫著“老師用嬌小的身軀凜然擋住小車,就像一隻保護雛雞的母雞對抗龐大凶惡的老鷹”令我忍俊不禁。

如今,校門外有了斑馬線,線內又有了昭然提示,想必不會再出現那樣的情形了吧。

經濟剛剛發展起來的家鄉小城,私家車漸漸多了,這種價值不菲的代步工具似乎成了財富和身份的象徵,坐在車裡的人,往往會不自覺地滋生出一種優越感,倘遇行人慢慢騰騰不肯避讓,或無視紅綠燈不守交通規則,雖不敢橫衝直撞,也會戾氣沖天狂按喇叭,甚至伸出頭去謾罵。

這情形,總令我想起文明落後的古代社會,駕著高頭大馬的紈絝子弟和坐在八抬大轎裡的老爺們,趾高氣揚,一路高喝:“閒人避讓”,橫行無忌,婦幼老弱倘避之不及便有性命之虞。

因此,我喜歡那些駕車平緩、不喜鳴笛的司機,遇到擁堵或亂闖的孩子、耳背的老人,他只是慢下來,停下來,心平氣和地看著他們走上人行道,再輕踩油門。他們開車,就像做人一樣修養尚好,沉穩內斂,令人敬重。

記得多年前讀過一本書,作者去西方旅行,問駕車的司機,為什麼不對無視規則的行人鳴笛,司機回答:“我們駕著車已經很方便了,為什麼還要對沒有駕車的弱勢群體鳴笛呢?應該是我們給他們讓路。”

龍應臺先生曾在北大演講時說,衡量一個城市文明程度的尺子,是看這個城市如何對待它的弱勢群體——貧、弱、老、幼、殘、乞。

也許,車流如織,高樓林立,並不能代表一個城市的文明和進步,那些滿懷關切的傾情提醒,那些小小的暖心的日常行為,一種人文和諧的美好氛圍,才能帶給我們更多的幸福感。

櫻桃紅了,美麗的茶鄉又將迎來四方賓客,“車讓人”這樸素的幾個字也許不能為火熱的節日增色添光,但,小城會因此多一分包容禮遇,讓出一份純善厚博;小車那冰冷堅硬的鋼鐵之軀,也會因駕車人的溫和禮讓而變作謙謙君子,讓遠方來客賓至如歸。

我相信,“讓”的種子已在路邊悄悄發芽,春風化雨,這朵文明之花終將開遍小城,開在每一個茶鄉人的心間,這裡,將不再聽到刺耳的鳴笛,只有花香、茶香,鳥語、人語,恬靜、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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