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寫給孟浩然的詩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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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是一個漢語詞彙,意思是欣賞並分析(詩文等),通過鑑賞與分析得出理性的認識,既受到藝術作品的形象、內容的制約,又根據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經驗、藝術觀點和藝術興趣對形象加以補充和完善。下面,小編為大家分享李白寫給孟浩然的詩賞析,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李白寫給孟浩然的詩賞析

作品介紹

《贈孟浩然》的作者是李白,被選入《全唐詩》的第168卷第1首。該詩大致寫在李白寓居湖北安陸時期(727——736),此時他常往來於襄漢一帶,與比他長十二歲的孟浩然結下了深厚友誼。詩的風格自然飄逸,描繪了孟浩然風流儒雅的形象,同時也抒發了李白與他思想感情上的共鳴。全詩推崇孟浩然風雅瀟灑的品格。首聯點題,抒發了對孟浩然的欽慕之情;二、三兩聯描繪了孟浩然摒棄官職,白首歸隱,醉月中酒,迷花不仕的高雅形象;尾聯直接抒情,把孟氏的高雅比為高山巍峨峻拔,令人抑止。

原文

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

紅顏棄軒冕,白首臥鬆雲。

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註釋

1.孟夫子:指孟浩然。夫子,一般的尊稱。

2.風流:古人以風流讚美文人,主要是指有文采,善詞章,風度瀟灑,不鑽營苟且等。王士源《孟浩然集序》說孟“骨貌淑清,風神散朗,救患釋紛,以立義表。灌蔬藝竹,以全高尚。”

3.紅顏句:意謂從青年時代起就對軒冕榮華(仕宦)不感興趣。

4.白首:白頭,指老年。

5..醉月句:月下醉飲。中聖:“中聖人”的簡稱,即醉酒。曹魏時徐邈喜歡喝酒,稱酒清者為聖人,酒濁者為賢人。中:讀去聲,動詞,“中暑”、“中毒”之“中”,此為飲清酒而醉,故曰中聖。釋源:《三國志·魏志·徐邈傳》:“徐邈字景山,燕國薊人也。……魏國初建,為尚書郎,時科禁酒,而邈私飲至於沈醉。校事趙達問以曹事,邈曰:‘中聖人。’達白之太祖,太祖甚怒。度遼將軍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為聖人,濁者為賢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說解:曹操嚴禁飲酒。徐邈身為尚書郎,私自飲酒,違犯禁令。當下屬問詢官署事務時,他竟說“中聖人”,意思是自己飲中了酒。因當時人諱說酒字,把清酒叫聖人,濁酒叫賢人。關於“酒”與“聖人”之關係,最早的記載出現於《春秋左傳·襄公二十二年》: 【傳】二十二年春,臧武仲如晉,雨,過御叔。御叔在其邑,將飲酒,曰:“焉用聖人!我將飲酒而己,雨行,何以聖為?”穆叔聞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國之蠹也。”令倍其賦。後世遂以“中聖人”或“中聖”指飲酒而醉

6.迷花:迷戀花草,此指陶醉於自然美景。事君:侍奉皇帝。

7.高山:言孟品格高尚,令人敬仰。《詩經·小雅·車舝》:“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8.徒此揖清芬:只有在此向您清高的人品致敬了。李白出蜀後,遊江陵、瀟湘、廬山、金陵、揚州、姑蘇等地,然後回頭又到了江夏。他專程去襄陽拜訪孟浩然,不巧孟已外遊,李白不無遺憾地寫了這首詩,表達敬仰和遺憾之情。“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二句,即透出仰慕而未能一見之意。

譯文

我敬重孟先生的莊重瀟灑,

他為人高尚風流倜儻聞名天下。

少年時鄙視功名不愛官冕車馬,

高齡白首又歸隱山林摒棄塵雜。

明月夜常常飲酒醉得非凡高雅,

他不事君王迷戀花草胸懷豁達。

高山似的品格怎麼能仰望著他?

只在此揖敬他芬芳的道德光華!

鑑賞

李白的律詩,不屑為格律所拘束,而是追求古體的自然流走之勢,直抒胸臆,透出一股飄逸之氣。李白與孟浩然的友誼是詩壇上的一段佳話。二人彼此結識,固然不乏飲酒唱和、攜手邀遊的樂趣,但是至為重要的,則是在追求情感的和諧一致,尋求靈性飄逸的同伴和知音。史載孟浩然曾隱鹿門山,年四十餘客遊京師,終以“當路無人”,還歸故園。而李白竟亦有類似的經歷。他少隱岷山,又隱徂徠山.後被玄宗召至京師,供奉翰林。終因小人讒毀,被賜金放還。的確,笑傲王侯,巨集放飄然,邈然有超世之心,這便是兩位著名詩人成為知交的根本原因。這首詩就是二人友誼的見證。

首先看其章法結構。首聯即點題,揭出“吾愛”二字,親切摯懇,言由心出,一片真情掩蔽全篇,抒發了對孟浩然的欽敬愛慕之情。“孟夫子”,點出所愛之人,扣緊題目。孟浩然比李白長十二歲,年歲既長,襟懷磊落,生性瀟灑,詩才又特出,自然令李白仰慕欽敬,所以才以“夫子”相稱。“夫子”非章句腐儒,那是作者鄙夷不恥的。這是對孟浩然倜儻曠放生涯的讚譽,果然,下面使補充道:“風流天下聞”。一個“愛”字是貫串全詩的抒情線索。“風流”指浩然瀟灑清遠的風度人品和超然不凡的'文學才華。這一聯提綱挈領,總攝全詩。到底如何風流,就要看中間二聯的筆墨了。

中二聯好似一幅高人隱逸圖,勾勒出一個高臥林泉、風流自賞的詩人形象。作者集中筆墨刻畫這位儒雅悠閒的“孟夫子”形象:“紅顏棄軒冕,白首臥鬆雲”。“紅顏”對“白首”,當是概括了孟浩然漫長的人生旅程,“軒冕”對“鬆雲”,則象徵著仕途與隱遁,象徵著富貴與淡泊.前者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一邊是達官貴人的車馬冠服,一邊是高人隱士的松風白雲,浩然寧棄仕途而取隱遁,通過這一棄一取的對比,突出了他的高風亮節。“白首”句著一“臥”字,活畫出人物風神散朗、寄情山水的高致。如果說頷聯是從縱的方面寫浩然的生平,那麼頸聯則是在橫的方面寫他的隱居生活。在皓月當空的清宵,他把酒臨風,往往至於沉醉,有時則於繁花叢中,流連忘返。頷聯採取由反而正的寫法,即由棄而取,頸聯則自正及反,由隱居寫到不事君。縱橫正反,筆姿靈活。

中二聯是在形象描寫中蘊含敬愛之情,尾聯則又回到了直接抒情,感情進一步昇華。浩然不慕榮利、自甘淡泊的品格已寫得如此充分,在此基礎上將抒情加深加濃,推向高潮,就十分自然,如水到渠成。仰望高山的形象使敬慕之情具體化了,但這座山太巍峨了,因而有“安可仰”之嘆,只能在此向他純潔芳馨的品格拜揖。這樣寫比一般地寫仰望又翻進了一層,是更高意義上的崇仰,詩就在這樣的讚語中結束。

其次詩在語言上也有自然古樸的特色。首聯看似平常,但格調高古,蕭散簡遠。它以一種舒展的唱嘆語調來表達詩人的敬慕之情,自有一種風神飄逸之致,疏朗古樸之風。尾聯也具有同樣風調。中二聯不斤斤於對偶聲律,對偶自然流走,全無板滯之病。謝榛《四溟詩話》曾謂,“紅顏”句與“迷花”句,“兩聯意頗相似”,其中運用“互體”,耐人尋味:“棄軒冕”、“臥鬆雲”是一個事情的兩個方面。這樣寫,在自然流走之中又增加了搖曳錯落之美。詩中用典,融化自然,不見斧鑿痕跡。如“中聖”用曹魏時徐邈的故事,他喜歡喝酒,將清酒叫作聖人,濁酒叫作賢人,“中聖”就是喝醉酒之意,與“事君”構成巧妙的對偶。“高山”一句用了《詩經·小雅·車舝》中“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典故,後來司馬遷又在《孔子世家》中用來讚美孔子。這裡既是用典,又是形象描寫,即使不知其出處,也仍能欣賞其形象與詩情之美。而整個詩的結構採用抒情——描寫——抒情的方式。開頭提出“吾愛”之意,自然地過渡到描寫,揭出“可愛”之處,最後歸結到“敬愛”。依感情的自然流淌結撰成篇,所以像行雲流水般舒捲自如,表現出詩人率真自然的感情。

【賞析】

孟浩然是與王維並稱的唐代著名詩人,有不少描寫山水田園的佳作。其實,他是頗有用世之心的,在《臨洞庭上張丞相》詩中曾發出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的慨嘆。但是,他品性高潔,不願曲奉權貴,故長期隱居家園,以布衣終老。《新唐書·文藝傳》關於孟浩然是這樣記載的:“隱鹿門山。年四十乃遊京師。張九齡、王維雅稱道之。維私邀入內署,俄而玄宗至……帝問其詩,浩然再拜,自誦所為。至‘不才明主棄’之句,帝曰:‘卿不求仕,而朕未嘗棄卿,奈何誣我?’因放還。採訪使韓朝宗約浩然偕至京師,欲薦諸朝。會故人至,劇飲歡甚。或曰:‘君與韓公有期。’浩然叱曰:‘業已飲,遑恤他!’卒不赴。朝宗怒,辭行,浩然不悔也。”比浩然年輕十二歲的李白,對“孟夫子”這種孤高耿介的人格深為歎賞。孟浩然歸隱故鄉襄陽,寓居安陸(今屬湖北)的李白與之過從甚密。《贈孟浩然》一詩大致作於這個時期(唐玄宗開元后期),它抒發了李白對自己衷心欽敬的朋友不勝仰慕的一片深情。本詩以賦的手法落墨,首聯“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頗具散文調,是全詩的總綱,開門見山地揭示了題旨。“吾”之“愛”與孟之“風流”對舉而出,體現了詩人在思想感情上與好友的共鳴。浩然之“風流”蘊含著豐富的內容,兼德與才而言,是他那瀟灑的風神、高潔的品格和非凡的創作成就的綜合寫照。這種“聞”於天下、令人豔羨的“風流”,不能不激發起詩人由衷的愛戴之情。而這種純真的深摯的愛戴在詩的開頭噴湧而出,便一發而不可收,流注通篇,使本詩成為一首情意盎然、情味深長、情致動人的佳作。孟浩然之“風流”,令詩人如此鍾愛,如此傾倒,那麼,它的核心內涵是什麼呢?頷聯雲:“紅顏棄軒冕,白首臥鬆雲。”“紅顏”指青春健美的容顏,它與“白首”相對,標示著孟浩然由青年到老年的漫長的人生旅途。“軒冕”是藉以指代高官的,當時大夫以上的官員方可乘軒服冕。“鬆雲”指的是悠遊山林的隱居生活。“棄軒冕”而“臥鬆雲”,鮮明地反映出孟浩然不受榮華富貴誘惑、安於淡泊恬靜生活的人生態度。這正是“風流”的主要含意之所在,也是詩人與浩然結下深厚情誼的思想基礎。

這一聯裡,“棄”字和“臥”字十分引人注目,前者顯示出浩然對祿利榮名不屑一顧的情態和棄絕仕進之想的堅定信念,後者則精妙地勾畫出友人高臥林泉、悠然自得的神貌。通過一棄一取的對比,此聯突出了浩然人格之可貴,也讓讀者窺見詩人自身不甘摧眉折腰、寧願隱逸山林的高尚的精神境界。李白與浩然的心靈是相通的,他象浩然一樣月下醉酒,一樣迷戀山林,一樣傲岸不屈。於是,頸聯生動地寫出了友人與自己所共有的生活體驗:“醉月頻中聖,迷花不事君。”就闡述的內容而言,這是頷聯的延伸;但從描寫的角度看,則與頷聯有明顯的不同。頷聯概敘了浩然由“紅顏”至“白髮”的經歷,有很長的時間跨度;而頸聯則擷取生活的片段,著意刻劃友人逍遙自在的情態和傲骨錚錚的氣質。“中聖”亦即中酒,喝醉的意思。據《三國志·魏志·徐邈傳》載,尚書郎徐邈飲酒沉醉,校事趙達前來問事,徐邈回答說:“中聖人。”趙達講給曹操聽,曹操大怒,鮮于輔在旁解釋道:“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為聖人,濁者為賢人。”自然,李白引“中聖”一語入詩中,有雙關的意味,既作飲酒至醉的隱語,又包含著對浩然高潔品格的讚揚。至於“不事君”三字,比“棄軒冕”說得更明白直露,道出了封建社會裡不滿現狀的正直文人潔身自愛的秉性和拒絕與統治者合作的不妥協精神。在對孟浩然的“風流”作了淋漓盡致的描寫之後,詩人進一步抒發了自己對友人的無限景仰,尾聯雲:“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在李白的心目中,寧“棄軒冕”,不願“事君”的孟浩然,其形象似高山一般巍峨,令人肅然起敬。《詩經·小雅·車?》雲:“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李白十分自然地化用《詩經》的成句,形象地表達自己發自肺腑的崇敬之情,用典如鹽溶水中,不見痕跡。對孟浩然清美芬芳的品格和名聲的頌揚,無疑蘊含著效仿友人的意味,表明了作者的心跡。這種借他人他事以抒寫自家懷抱的手法,在李白的詩作中是屢見不鮮的。尾聯與首聯均為直抒胸臆之筆,但詩人選擇了“高山”、“清芬”這樣的詞語,與中二聯的“鬆雲”、“醉月”和“迷花”同以形象的魅力構建出生動完整的藝術境界。本詩雖為律體,卻有古詩的風味,氣勢充沛,語言素樸,格調高古,即使是對仗,亦如行雲流水般的自然。為作者所摯愛的“孟夫子”的“風流”,純以形象的筆墨加以描繪,展現出一幅高士隱居山林、風致飄逸的動人畫卷。作者濃烈的情感以其勁健奔放的流走貫穿全篇,故本詩無刻意雕琢之態,而有一氣呵成之勢,開闔隨意,舒捲自如,首尾呼應,結構嚴謹,不求工而工,堪稱“天然去雕飾”的藝術精品。

【簡析】

全詩推崇孟浩然風雅瀟灑的品格。首聯點題,抒發了對孟浩然的欽慕之情;二、三兩聯描繪了孟浩然摒棄官職,白首歸隱,醉月中酒,迷花不仕的高雅形象;尾聯直接抒情,把孟氏的高雅比為高山巍峨峻拔,令人抑止。詩採用抒情──描寫──抒情的方式,以一種舒展唱嘆的語調,表達詩人的敬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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