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鬼怪》有感

來源:才華庫 1W

在沒有被神聽到得第九百三十九個年頭裡,鬼怪大叔遇見了他的新娘,他的心裡陰雲密佈,門外則大雨已至,直到被恩倬召喚,直到在海岸邊為她撐起傘。

觀《鬼怪》有感

金信九百年前是個將軍,是眾生擁戴的戰神,最後卻死在了他誓死效忠的君王手裡。他從大漠狂沙、兵荒馬亂的邊境回來,等待他的是墳墓,也是插在他胸口九百年的劍。他的執念讓他成了不生不死的鬼怪。故事由劍開始,也當由劍結束。鬼怪的劍只能由他的新娘拔出,之後他會歸到燦爛的虛妄,所有人的記憶會被抹去,神說,這是所有人的安寧,也是他的慈悲。

但是金信遇到了恩倬,那個紫羅蘭一般小巧的丫頭,那個似花瓣一般輕曳的丫頭,這個見證過無數生死,孤單生活了九百年的鬼怪大人中了愛情這道無可救藥的法術,徹徹底底地淪陷了。從此他不只是高麗的戰神,不只是善良人的指引者和罪人的懲罰者,他還是池恩倬的守護神。池恩倬也不只是那個十八年前就該死去的女孩,不只是被同學排擠的,能看到鬼的女孩,她還是鬼怪的新娘。

他是鬼怪,他能看到所有人的結局,能干預所有人的生死,他能為人們安排一場命中註定的邂逅,也能為他們躲開一場解不開的劫難。可他卻安排不了自己與恩倬的相遇,沒有她的召喚,任他可以穿越過去和未來,他就是見不到她。於是在相遇後不久的一段時間裡,鬼怪一次次開啟家裡那扇可以去到任何地方的'門,但是開啟門後,眼前卻不是她的身影。於是這個城市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暴雨。

而恩倬呢,這個生命力頑強的女孩,被地獄使者索命,被惡毒的姨母剝削,被同學陷害排擠,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抱膝坐在海岸邊,她在想什麼呢?是在想她不久之後的大學聯考?還是那個插著把古劍還要裝成守護神的鬼?

恩倬吹滅蠟燭,於是鬼怪大叔又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們在那個初次相遇的海岸邊,海潮沖刷著礁石,天空飄漫著小雨。恩倬問:“如果我是鬼怪新娘會怎樣?”金信說:“你不是。就算是,我也不是鬼怪。”而他心裡想得卻是,還好她不是,或者,為什麼她不是。鬼怪和他的新娘互相隱瞞著他們的身份,一個怕生,一個怕死。但是神說,這都是命運。

兩人的命運是愛情,金信的命運是迴歸虛妄,而恩倬的命運是親自送鬼怪大叔迴歸虛妄。這該死的神啊,或者說,這該死的愛情啊!鬼怪何嘗不想死呢?在埋葬了和他一起離開高麗的孩子,及其孫子與其孫子、孫子……之後,他依然還是在小屋角落的椅子上,一坐數年,外面早已天翻地覆。但是鬼怪又何嘗不想生呢?可以一直看著那個耀眼的女孩,不管天氣是好,還是不好,還是剛剛好。

門鈴摁響了,女孩的臉上還留著風塵僕僕的氣息。她說,大叔,我是你的新娘,我可以看見你胸口有一把劍,我可以幫你拔劍。

忽作驚雷,大廈將傾。

鬼怪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結尾,他一直想要陪恩倬到老,等她快死去的時候再拔劍,這樣兩個人就可以一起死。但是他猜不到,如果他不馬上離開,恩倬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因為她存在的理由就是幫他拔劍,如果不立刻完成使命,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池恩倬是鬼怪的生路,也是他的死途。

因為恩倬,鬼怪留戀他無限迴圈的生命,但是也可以因為她,鬼怪歸於無。

黑色與白色,留戀與掙扎,點點滴滴,此中煎熬。

最後恩倬為鬼怪拔了劍,經鬼怪自己的手,斬斷了奸臣的生命,也斬斷了她唯一的光源,她啜泣著慌忙在紙上寫下:“我是他的新娘,千萬不能忘了他。”此時,鬼怪已化成雨,化成風,化成初雪……

他在虛妄中一步步前行,斷垣殘壁,輕雪紛揚。恩倬在她的記憶裡無數次尋找那個“不能忘了”的男人,黃泉碧落,兩處茫茫。但是就在那個恰好的日子裡,她吹滅蠟燭,再次將守護神召喚到她面前,她的執念啊!便永遠留下他自己離開了。

人類的迫切,沒有打不開的門。恩倬堅信,吹滅蠟燭是她獨特的喚醒光亮的方式,鬼怪堅信,他與她的約定讓死途亦變為生路。

鬼怪再次陷入無限迴圈的生命,然後在一輪又一輪生命中,一次又一次遇見那個初戀的女孩。從天空到大地,心臟持續著令人眩暈的擺動,彷彿神的計劃,彷彿神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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