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菜之樂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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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末,我從農村出來走上教育工作崗位;後來又從鄉鎮調到城區。生活空間,噪音越來越大,空氣質量越來越差,綠色空間越來越小。這些問題時常刺激著我的神經,讓我心神難安。

種菜之樂抒情散文

我真要感謝市政府——是她為我校徵了一塊近四十畝的土地,一年多來,雖然這塊地一直閒置在那兒成了一塊荒地,但我在它的東北角艱苦開荒,開出了一畝三分菜地,擁有了自己的樂園。

工作之餘,我戴著草帽,扛著勞動工具,騎著小自行車,奔向菜地,忘掉煩惱,置身自然,轉變角色。

我羨慕陶淵明,他有“方宅十餘畝,茅屋八九間”的居住環境,遠離官場,過上自由而陶醉的田園生活;我崇拜蘇東坡,他雖被貶黃州,卻時常在城南門外風景秀麗的“東坡”上漫步、寫詩作賦、勞作,有如此豁達的胸懷。我時常走進我的一畝三分菜地,也努力遠離世俗,尋找自由的時間、自由的空間,什麼都可想,什麼都可說,做自己之想做;走進一畝三分菜地,還可以捕捉寫作的靈感;走進一畝三分菜地,更可以種下一點綠,收穫一種快樂。

我生在農村,國小高中,十歲起,每逢寒暑假都要下地勞作。苦中有樂是我兒童少年時留下的美好的寶貴的記憶。現在開荒種菜,就是要時時用勞動繼續磨鍊自己的心志,守住自己的本心;用耕耘之所得,獲取一種快樂。

當一種私慾在膨脹或一種邪念即將萌生時,我走進這塊樂園,用勞動來改造自己,淨化一下自己的心靈;當寂寞無聊時,我走進這塊樂園,用勞動把那毫無意義的時光埋葬在土壤裡;當工作疲勞時,我走進這塊樂園,用勞動來調節一下心情,放鬆一下自我,以旺盛的精力,投入新一天的工作。

開荒種菜與教育教學十分相似。在一塊園地裡,用雙手去耕耘,用汗水去澆灌,用愛心去呵護。不同的蔬菜品種須用不同的方法去培育——絲瓜栽在近水的地方,搭架要高、寬;苦瓜栽在牆邊,兩根樹枝靠在牆邊供它的藤攀沿即可;芋豆栽在水邊或籬笆邊,土鬆即可;南瓜土堆要大,它才肯結果;辣椒、茄子的苗禁不住風吹雨打,要用小竹枝將其撐住;如果黃豆種在土鬆且肥的地裡,讓它和身邊的野草一起生長,在逆境中它不會瘋長,等到開花時,將野草扯掉,無需像農民兄弟那樣給它噴射植物生長調節劑……培育小菜要像看護自己的孩子一樣用心,天干時,給它們水喝;萎靡時,給它們送去營養液;蟲侵襲時,為它們捉蟲治病。

我不是菜農,種菜不為生計,把種菜看成一件樂事,重過程,重分享,重意義。種菜有著奧妙的知識,但我樂意於探索,不會因為自己的無知,讓播下的某些種子,收穫卻寥寥無幾時而沮喪。當我吃到自己收穫的豌豆、黃豆、玉米時,感受到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勞動的艱辛、勞動的意義和價值。種菜的過程離不開對小菜的欣賞,勞動疲勞歇息時便是最佳的賞菜時機。放下勞動工具,抹一把額頭上的汗,喝一口水,在一壟壟菜地間徜徉,在絲瓜架、苦瓜架下穿行,會有一些驚喜的發現——昨天發芽的種子今天增添了一瓣綠葉;幾處熟透的辣椒比我見過的任何水果都紅;苦瓜架上掛著兩種顏色的苦瓜,綠的像翡翠一樣晶瑩可愛,白的像羊脂玉一樣潔白溫潤;絲瓜架下,綠的色彩在這兒彰顯,有茂密的`綠葉,有像手臂一樣粗壯的半米來長的濃綠的絲瓜;豆梗結得很密,有紅的、紫的、綠的、白的等,掛在架上編成了一道門簾,一陣風吹過,輕輕的擺動。收工後,勞動工具不必帶回,我的衣袋裡塞滿了西紅柿、辣椒,草帽裡兜著綠色的豆莢,手裡拿著兩三條絲瓜,滿載而歸,在家品嚐自己收穫的環保菜。當然,有時送點給我的左鄰右舍,讓他們分享吃到環保菜後的快樂。我將最新鮮的小菜送給辦公室的女同事,收穫了最美的笑容和甜蜜的言語;將最標緻的瓜果送給城區的么妹和姨佬,收穫的是親情的惦念。

這近四十畝的土地,與其說是一塊荒地,還不如說是個生態園。這兒芳草萋萋,野花競相怒放,鳥兒歡快的捕食對唱。縱橫交錯的淺水溝中蝦蹦魚跳,三五成群的白鷺青睞這兒的魚蝦,在上空盤旋。西側的流水溝中紅色、白色的荷花,是我去年吃藕時將藕節巴丟在流水溝中“無心插柳”留下的傑作。最北邊的院牆前是一排近200米長的樟樹林,是這兒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我開墾的一畝三分菜地就在這樟樹林的最東端附近。東邊院牆一隅的枯樹上吊著三五個小巧而圓溜溜的葫蘆,要是日本作家志賀直哉神遊到此,一定會駐足觀賞,向我索要其中的一個葫蘆,奮筆疾書,完成他的《清兵衛與葫蘆》的姊妹篇。夕陽映照,染紅著這兒的每一個角落;夜幕降臨,陣陣蛙鼓與陣陣昆蟲的鳴叫合奏著一支大自然和諧的小夜曲。

如果把這個生態園看成一張錦繡,我開荒種菜就是要在其上繪製美麗的圖畫,描繪我夢的色彩。

庖丁解牛養生,青雲種菜悟道,其樂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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