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讚美現代散文

日子是細碎的，就像這一片林子。重重的樹蔭下，透過的光，斑駁不定，搖晃迷離。樹樹濃蔭，遮住天外的光，但依然還是擋不住那劍的穿越，穿透了阻擋，雖被層層分割。如此，就不是從前的熱烈，只是讓林裡安詳。沒有遮天蔽日的陰冷，也沒有燦然的暴晒，搖曳的也許是一種情緒，晃晃蕩蕩。沒有顏色能形容，這一刻的樹，這一刻的光，這一刻的林子；靜中的炫，炫中的孤寂，孤寂又明亮，明亮又不失恬靜。只消有風，歲月就搖晃起來，那灑下的銀子就動了，林子變快樂了。

落葉是那樣的厚，有去年沒有化掉的，也有今年新落的。每一層都有每一層的溼。溼溼的故事悄在這裡，並不想誰來贊、誰來問、誰來怨、誰來憐……就那樣一層層的鋪設……

撿起一片古銅色的，我驚歎她的厚重，她獨特的氣質。除過她告訴我，一季已去；她也告訴我，一季已在。每一條顯眼的紋路是她生芽、抽葉、蓬勃的路，而此刻也並無悲傷。

被光影照花的'臉，就成了樹枝的阡陌。閉上眼睛，臉也有了林子的氣象。一種生生不息的表情！

重重的腳，用最輕的姿態，但依然重重的踩下。陷在這許多層的葉子上，許多年的幻想上，許多年的輪迴裡，許多年的夢和新的照見。只把一種被壓的聲音用最含蓄的歌聲呻吟出素傷。

乘著想象力飛往遠方，疏遠了當下的現實，一旦想像中的目的實現，我們又覺得她遠不如想像。

就像此刻這枝頭掛著的枯了的但依然等待的這片葉子。我只一靠近手，它就倚在我手心了。它驚慌到來，讓我也驚慌。我捻著它的柄，它在我指尖旋轉。我看到它已經焦色的面容，輕輕撫摸，它就碎在我指尖。原來，它是要告訴我，——一個託付！揚起它在風裡，它變成塵埃。只是，撫摸它的手，知道它臨終的心情，可能因著想象的那一刻它才靈肉齊飛。

穿行在這樣的林子裡，如同一部微電影《路人甲》裡的作家。不知道誰是誰的角色，誰是誰的筆，誰是誰的劇本。因為，他愛上了自己的劇本，願意成為劇中人，用自己的的筆去安排自己的情節，又突然被嚇到……因為慣於悲情創作的筆會不會製造一場災難？於是,只能寫上省略號和劇終。主人公終止了這場不幸。可是心頭又有為他沒有的完成的情節而遺憾了。

林子歌唱了，是有鳥兒在枝頭的，也有蟲子在腳下。雖然都是趕路的，但這樣的繁華與這樣的追求是值得崇敬的。還有別的，比如準備過冬的刺蝟，產卵的蟻王，潮溼下，泥土裡掘地的蚯蚓……

這個世界並不單調，哪怕只有一枚葉子在風裡，只有一種色調在眼裡，只有一種聲音在心裡。還是有那麼多的生動懷揣著使命，各守其命，爬行！

細碎的光影，透著光的林子。夢中，那光、落葉、枯枝、敏蟲……都認真地演著清晰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