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寧壩上草原遊記散文
很早就讀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等一些描繪大草原的詩歌，也從網路上欣賞過草原美景的圖片，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一直深深地吸引著我。懷揣著對大草原的嚮往之情，7月26日下午5時，我們一行40多位驢友乘坐大巴踏上了前往豐寧壩上草原觀光的旅途。經過近十三個小時的漫長行程，於27日早上順利到達了目的地——豐寧縣大灘鎮。我們下榻在抬頭河村的一家鄉村旅店。
昨晚，我們的大巴車路過北京時已是深夜，在向豐寧進發的途中，透過車窗玻璃，我見天上掛著一輪明月，心裡覺得很踏實。我們從濟南出發的時候，天陰得十分厲害，悶熱異常，眼看著一場大雨即將來臨。令人欣慰的是，我們一路上奔波了十幾個小時，也沒遇到過下雨，直到天亮到達目的地。
天有不測風雲，我們剛下大巴，天上即掉起了雨星，雖然星星點點的，卻令人不安。豐寧不愧為避暑勝地，此時正處於盛夏，我們穿著短袖衫竟然有點涼意，套上個夾衣正好。驢友們揹著行囊等待分配房間，卻被店老闆告知，旅店房間有限，昨晚上住了北京的一夥客人，現在還沒走，等他們一會兒走了就給我們騰出房間來了，讓大家等一等。大家儘管有點怒氣，但沒有辦法，只好將背囊臨時放到大巴上，先吃早飯再說吧。經過一夜的顛簸，大家肚子都餓了。吃完了早飯，雨竟然淅淅瀝瀝下起來了，雖然不算大，卻令人心煩。很顯然，天氣不好，影響了大家的心情。沒有了藍天白雲的草原，也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不怎麼精神。我們第一次來的部分驢友跟著領隊泰哥去參觀壩上的第一個景點——白樺林和情人谷。一部分驢友因為下雨未出門，可能他們已經來過了也未可知。領隊泰哥也是第一次來壩上，臨行前，我們詢問了老闆娘。她說，去白樺林步行個來回大約需要兩個小時。一聽說才需要兩個小時，這對我們驢友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大家打傘出門。
雖然下著小雨，但看看路邊綠地毯似的大片草地，正在“地毯”上悠然吃草的牛馬，對於第一次踏上草原的人來說也覺得新鮮。路邊的草原上到處都是野花，看得人目不暇接。有的是零零星星的，或者一簇一簇的，有的則連成了片兒，這大片的顯然是人工種植的無疑了。從顏色上看，有紫紅的，多是成串兒的小花，一株就有幾根花串兒，開得正盛。也有橙黃橙黃的，個頭較大的花朵，也就幾個花瓣兒，卻緊密連線在一起，像碗似的張著個大口兒，一根細細的杆兒高高地擎著一個大花朵兒，鶴立雞群似的；這種花兒看似普通，卻十分惹眼耐看，遺憾的是我卻叫不上它的名兒來。也有碧藍色兒的，花兒是長條形的，每一株，上面都有幾個枝丫，每個枝丫上有一兩朵花兒，像黃首葵似的。還有大片的藍花兒，花朵兒很小，星星一般，也像是種植的，據說是一種藥材，至於叫什麼名兒，我們都說不上來。附近山坡上也有成片的或紅或藍或黃的花兒，五顏六色的花兒將草地、山坡點綴的五彩繽紛，煞是好看。我們走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沒見到白樺林個影兒。見前面一座山坡上有片樹林，像是白樺林，因為裡面確實有一些白皮的樹，大家便奔著樹林而去。但由於山坡上草棵太過密集，又下著小雨，如果踏著草地上山，鞋子肯定溼透無疑。於是大家都在山腳下遠遠地拍了幾張照片，帶著遺憾準備打道回府。我們剛上路兒，迎頭遇到一位當地村民，有人詢問了一下白樺林的位置。村民告訴我們，轉過前面那道山坡，不遠就到了。大家沒見到白樺林似乎都不甘心，畢竟來一趟不容易，便再次上路。一會兒轉過了山坡，卻還是沒有大片白樺林的影子，只見到遠處有一些零星的小片的白樺樹。有人便詢問路邊經營茶水的店老闆。老闆告訴我們說，到白樺林，至少還有15裡。我們都愣了一下，知道被前面那個村民給忽悠了。我一聽說，還有15里路，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忽然就覺得很累。昨晚坐了一夜的車，沒能休息好，現在又走了十幾里路，如果再走個三五公里，也還能堅持，但一聽說還有這麼遠的距離就有點打怵了。店老闆及時地提出來讓我們租他的草地摩托，或者他給我們租輛車來。一問租金，價格高的有點離譜，我們幾個乾脆不想去了，便往回返。有幾個驢友選擇了繼續徒步前往，大有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勁頭。這一趟折騰，用時接近四個小時，白樺林與情人谷卻都沒能見到。雖然也觀賞了一些草原景觀，大家卻仍然高興不起來。
我們回到駐地，休息了一會兒，就開飯了。每桌上了十菜一湯，但幾乎沒點葷腥，有驢友便不大高興了。我卻不大計較，我也知道，出門在外，要想吃好顯然是不可能的，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這也許是我經常出遊外地的.緣故，已經習慣了任人宰割吧。其實，即使你不滿，也改變不了什麼，自己生一肚子氣不說，又影響自己玩的心情就得不償失了。
飯後去閃電湖，因為比較遠，大巴載著我們去的。到了景點，買了門票，進去。大門口離湖邊至少有一公里遠，而且都是沼澤地，連一條通往湖邊的硬實路都沒有，門裡卻積聚了很多牽馬匹的人，顯然這些馬匹就是用來馱運遊客到湖邊去的。大門口有塊牌子寫得很清楚，騎馬走個來回，要價四十元。做生意做到這個份上也算到家了。雖然要價高了點，卻還是有遊客騎著馬在湖邊沼澤地上搖擺。見路途並不遠，我們便選擇徒步到湖邊。因為腳下不僅盡是些泥水，還夾雜著一坨一坨的馬糞，我們徒步的人就得眼睛緊盯著腳下，跳躍著前進。湖邊沼澤地散發著一股股馬糞的騷哄哄的氣味，令人不怎麼舒心。到了湖邊，只見湖水是黃色的，似乎比較渾濁，湖水中還飄著一些礦泉水瓶子，髒兮兮的。遠處湖面上霧濛濛的，一片混沌。印象中的閃電湖美景在我的眼裡頓時像大廈坍塌一般轟然倒下。出了閃電湖，我們又來到了大汗行宮，這時，雨下得更大了。我們都知道這是一處人造景點，天氣又不好，大家都沒了玩的興致，於是眾人在大汗行宮門前拍幾張合影作罷。
回到駐地，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怎麼好。來到壩上一天了，沒看到多少美景不說，住宿、飲食也不稱心，有人便提出乾脆早早回家得了。但多數人還比較理智，畢竟千里迢迢來了，怎麼能說走就走呢？按照我們的行程安排，第二天還有半天的參觀日程呢。晚上，我與比較熟悉的驢友許哥喝了點酒，是草原特產“悶倒驢”。從我們來到這裡住店，院子裡就有一個小販開著三輪車來推銷草原特產，既有當地酒水，也有藥材，民族服飾，還有牛肉乾、松子等。其中一種叫做“悶倒驢”的68度白酒比較受歡迎。許哥買了一箱子“悶倒驢”，內建6小瓶，他開啟一瓶邀我一起品嚐。我抿了一口，覺得口感還不錯，有點像北京二鍋頭的味道。這晚上我竟然喝了多半小碗，大約有三四兩的樣子，就有點暈乎乎的感覺。也不記得幾點鐘，我和許哥便早早躺下休息。這一夜睡得很香，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早飯後，領隊安排，有願意騎馬的就去騎馬，不騎馬的自由活動，時間是一個半小時，八點鐘集合，準備提前開拔。由於是提前離開，領隊說，在交涉退午餐飯費時，店老闆說什麼也不同意退定金，理由是飯菜都準備好了，我們不吃就浪費了。經過交涉，店家最終同意退給了我們午餐的飯費。我利用別人騎馬的空隙，打算獨自一人過村前面的小河去爬前面的那座山，但小河看似不寬，河中僅有幾股水流，卻沒有找到個穿鞋子也能跨過去的地方。突然想起，如果鞋上套上塑料袋，不就趟過去了嗎？於是去跟店家要了兩個袋子，果然成功地渡了過去。上了河對岸的草地上，走了將近一公里的路程，才來到山坡腳下。眼前的山坡上草都不太高，齊刷刷的；野花比較多，與平地上的品種都差不多，正在燦爛地開著。山坡上除了幾片小松林，大部分地方是草地，石頭也不多，饅頭似的平坦。我爬到了山半腰，匆匆地拍了幾張照片，一看錶，離集合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只好遺憾地下了山。下到山跟下，鞋子已完全被草棵上的雨水溼透了，而且裡面積了水，走起路來還咯吱咯吱地響。
八點多鐘，我們的大巴離開了抬頭河村，踏上了歸途。一路上，陽光燦爛，天色碧藍，白雲朵朵，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昨天我們去閃電湖曾經經過的路邊，就像變了個樣兒似的。大片的白樺林，海一般的油菜花，一望無際的綠草地，星星點點的五色斑斕的野花，藍天、白雲下面，在草地上悠然吃草的大群牛羊……這一切景象，就像一幅幅天然的風景畫兒，讓人看了，不由地心情大悅，油然而生醉意。有一大片草原，草色雖然大致看上去都是綠色，但可能是牧民又間種有多種植物，造成了色澤上深淺不一，濃淡分明，一層一層的，就像刷了一些濃淡不均的油漆似的，給人以視覺上美的極大享受。這塊圖案就像一大幅碩大的油彩畫兒鋪展在大草原上，卻又比油彩畫兒多了幾分生動。我都有點陶醉的感覺了。有個詞兒叫做錦繡大地，我覺得現在用到這兒顯然再恰當不過了。豐寧的大草原一望無際的地方少，丘陵狀的小山比較多，而這些山又特色鮮明，一律平展展的，像一個個綠饅頭似的。山坡上那些草棵非常茂密，又像一大張毛茸茸的綠色地毯把整座山給包裹的嚴嚴實實。有的地方還有大塊的松林或者雜樹林，像是鑲在草坡上的綠寶石，色澤又明顯地比草色更深一些。這樣的山，樹色與草色濃淡相間，使得整座山避免了色澤上的單調，韻味兒也就出來了。山頂上呢？好像朵朵白雲就喜歡飄在山頂上一樣，雲朵低的似乎伸手可及。那些白雲的形狀也是五花八門，有的像牛，有的像羊，有的像馬……彷彿這草原上的雲彩也入鄉隨俗，像是湊熱鬧兒似的。在沽源縣與赤誠縣搭界處，路旁的遠山上還有一道長城遺蹟，從山頂一直延伸到山腳下，只是好像長城僅剩下一些斷垣殘壁了，但仍然依稀可見其當年的雄姿。有一座草山，似乎比較陡峭一些，坐在車上，遠遠地看見有一群白點在山坡上移動，其實不難猜測，這分明就是羊群。頭羊已經快爬到半山腰了，一些懶惰的傢伙卻還在山跟下轉悠。牧羊人跟在最後面，是一個移動的黑點兒。這幅影象，就像一幅移動的水彩畫兒，我們坐在賓士的大巴上觀賞，分明也是一種極大地視覺享受啊。
我就想，昨天因為天氣不好，加之店家安排失當，導致大家心情不悅，也影響了賞景，因而大家都有白來壩上一趟的感嘆。今天我們原本計劃原路返回，走前天晚上來時的路線，距離能近幾十公里。只是道路比較狹窄，白天車輛也多，可能影響行車安全，於是，我們今天便換了另一條路線。看似遠了點兒，路卻好走得多，而且無意中看到了這麼多的美景，也算歪打正著，不虛此行了。驢友們紛紛舉起相機，隔著車窗玻璃拍攝個沒完。我也一路上拍了很多的照片，幾乎不用怎麼取景，隨便一按快門，就是一幅佳作。誰還肯承認我們這次來豐寧壩上，是白來一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