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笑容換成淚痕散文

原來容忍不需要天分，只要愛錯一個人。

——題記

笑笑來找我的時候，眼睛已經哭腫了。我有些驚訝，記憶裡她一直都很堅強，鮮少看見她的眼淚，像今天這樣憔悴，更是從沒有過的。她一把抱住我，眼淚順著我的脖子，一點點的滑落，冰冰涼涼的。我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她哽咽的說：“姐，我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連他都沒有了……”我的心瞬間緊了一下，有些疼。

他是笑笑的男朋友，是笑笑離家出走的最大原因。三年前，笑笑還是個學生，而他是早已有了工作的成熟男人。本就不該在一起的兩個人，居然在短短几個月裡，愛的天雷勾地火，轟轟烈烈。喪失理智的笑笑，義無反顧的為了他，放棄了親情，來到了他的家鄉，與他生活在一起。而我認識笑笑的時候，也正是那時候，笑笑在一家精品店打工，看起來很小。

笑笑與我一見如故，一直叫我姐，遇見什麼事情，都會對我說。我還記得她第一次對我說，自己是私奔出來的，我驚詫萬分，怎麼也無法相信。可是看著她平靜的面容，真摯的眼神，我突然深信不疑。認識她差不多2年了，她永遠都掛著招牌式的笑容，甜美溫馨。

此刻在我懷裡的笑笑，不停地顫一抖著，重複的叫喊著他的名字，我很想問清楚，可是卻張不開口。笑笑倒在我懷裡，我無法安慰她，只能緊緊的抱著她，任由她滾一燙的淚珠，順著我脖子滑一入心靈深處。

我點了一支菸，遞給她，她愣了一下問我：“你不是不允許我碰的嗎？”我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說：“曾經，也有個人在我最絕望的時候，遞給我一根菸，告訴我，只有這樣才能止住眼淚。”她緩緩的接過煙，放在嘴邊，呆呆的看著窗外。

冷清的房間，只有我和笑笑，呆呆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支接一支的一抽一著煙。笑笑斷斷續續的告訴我，他終於認清了現實，選擇了能帶給他利益的女人，放棄了她這個，只能給他愛情的傻子。雖然笑笑說話的時候，一直笑著，可是眼淚卻沒有停止過。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複雜的表情，我有些心疼這個剛剛20出頭的女孩。

我問了笑笑一個問題，是我2年來最想問的問題：“笑笑，難道你從沒想過現實嗎？”笑笑輕聲的對我說：“姐，你知道嗎？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知道結局不會美好，可是我相信他說的不會為了現實放棄我，相信他說的他離不開我，相信他會給我花好月圓。我努力忘記心裡的害怕，努力的.克服對於現實的一切欲|望，害怕自己變成一個市儈的女人。我努力著，一直努力著。可是今天的他，讓我見識到，什麼才是真的現實。”那一刻，我啞口無言。

凌晨，笑笑輕聲的哼著：“心痛比快樂更真實，愛為何這樣的諷刺，我忘了這是第幾次，一見你就無法堅持……”聽著她不怎麼流暢的歌聲，我無法抑制的哭了，是的，這樣的愛情，太過於諷刺，所有的深愛，不過是一場浮華，敵不過一句真實。笑笑，原來你從未喪失過理智，你只是想為愛情，做一次努力，有一次堅持。可是，那個讓你堅持的理由，給了你致命一擊，你終於身心俱碎。

那一一夜的笑笑，幾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放聲哭泣。我知道，這樣的時候，我說不了漂亮話，我說不出，以後你會遇見更好的，我說不出，是他不懂得珍惜……是的，我什麼也說不出。這樣朝夕相處的日子，都無法看清一個人，也無法挽留住一段愛，那麼將來，就算遇見了，又哪裡來的勇氣，再這樣飛蛾撲火的愛一次。一個人，究竟能有多少勇氣，可以這樣拿來拼搏呢。

愛情，竟不知在何時，就這樣消失殆盡，再也敵不過金錢，敵不過一切真實的欲|望。真的還有愛嗎？答案似乎越來越模糊，我突然有些不能肯定了。一直深信愛情的我，就這樣在笑笑的付出中，輕易的擊潰了。任何冠冕堂皇的句子，再也無法讓我相信，這個物質橫流的社會裡，還有單純的愛情，能堅韌的抵擋所有的真實了。

或許，愛情真的可以讓人喪志了理智，但是我想，那也是心甘情願。相信了所有的假象，相信了所有諾言，才會不得不扔掉所有的清晰思緒，只為了那個心裡的人，就算明知道，這樣做，亦可能粉身碎骨，可是深愛的人，有幾個不是在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