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流年,我們依然行走散文

一個人走著，一會兒看看身旁經過的小孩，聆聽那清脆的童音笑語，—會兒抬頭看看，在那灰色的天幕上，是否有飛鳥飛過的痕跡，像彗星拖著的長長的尾巴。其實不只—次，我這樣注視著這—群經過身旁的小孩，凝視著他們奔跑的背影，懷想著我的童年。

回到宿舍，站在陽臺上，遠眺，看著人來人往，湧動的嘈雜像潮水般將我淹沒。風狠狠的敲打著我的臉，有些疼。風中卻夾雜著一種薄如蟬翼的感傷，逐漸襲來。想起外婆懷抱，溫暖而且有淡淡青草味，想起外公永掛於臉的微笑，舅舅的嚴格厲語，再者就是田野裡與夥伴們奔跑的背影，與哥哥鬥嘴胡鬧的日子。看著，想著，越覺得過去的日子於我一去不復返，就像天空不再有飛鳥的痕跡。

外婆您走了，我只能把那些破碎的記憶，努力的拼湊，想拼出您慈愛的笑臉，想把那過去了的，剪輯成只屬於您的和我的電影。故事裡，您總是抱著我坐在薔薇架下，講著書中根本沒有的故事；賞著漫天的星星，還有皎潔的月光。風兒呢喃，蟲兒淺唱，您的歌聲在這夢幻的夜裡，淡淡的'散落在我夢裡的每一個角落。外公您老了，微笑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外婆走後，您的頭髮更顯得蒼白而哀傷。舅舅您再也不會嚴厲的批評我了，因為您知道我已長大，可是，想起您不再對我大吼大叫，為什麼會如此的難受。夥伴們，你們又在哪裡漂泊，沒有了訊息。哥，我們多久沒吵架了，我們幾年不見了吧。

承載者我們美好記憶的外婆門後的薔薇花被鋤去了，連同那些往事流年，那些記憶也如風，如煙，消逝得無影無蹤。逝去的日子，像被車輪碾過的紫蘿蘭，乾癟，卻透著縷縷清香。執起手，想抓緊，卻抓不住。那麼，如果可以，我想要把這二十年的點點滴滴，都印拓下來，讓它變成鉛字，永遠鑲刻在我的心裡。

外婆，願您在那邊安好，夥伴們，安好。呵呵，似乎有些朝花夕拾的味道。就像某天，看著朋友的文字，那樣的追溯、懷念過往，然後戲謔道：未老先衰。其實何止他、我，我們都心中都有對過去的縈懷。然後，想著納蘭，那個對亡妻、對生活說盡了‘若’的才子。人生若只如初見，我願意，還是那個快樂的孩子。倘若不能，有—天，我希望，在時間的荒野上，能再次遇到，拾回童年的記憶，然後輕輕說：原來在這呢。讓這五個字被風拉得很細很長，曲曲折折地鑽進我的心裡，就像被粗礪的沙塵和同樣粗礪的歲月掩埋的小小邊城千百年來響起了第一串敲門聲，整個城突然甦醒了，我沉默的心，也該醒了。

門後，外婆栽的薔薇沒了，那麼，我要栽一樹梅花，冰雪為骨玉為魂的梅，就讓它伴我成長。再栽一株萱草，像外婆，像媽媽，像她們深深的愛。不忍說再見，可能再也不見，但我會一直追找，直到找到為止。拾起那落下的花瓣，還有遺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