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抒情散文

來源:才華庫 2.25W

該過年了,父親的電話也多了起來。母親年輕時勞苦忙碌,累下了一身的病痛。春節的準備工作大半落在了父親身上。弟弟、弟媳也都帶著孩子回來了,買東西跑腿的事倒還可以,關鍵是生食變成熟食就是個問題了。好在今年我放假早,正好去給父母幫幫忙。

過年的抒情散文

這幾年在外打工,每年忙得不知所以,一直要到年三十,才開始包餃子過年。今年可好,父母搬來縣城居住,二十三,母親烙好了發麵饃,早早地就給我送了過來。自打結婚以來,和父母相隔兩地,多年沒吃上母親烙的饃了。想起小時候,一進入臘月二十三,學校放了假,我和弟弟就巴望著過年,一天天地數著日子:二十三,發麵火燒夾糖官兒;二十四,掃房子……,一直到七年級,早早地不用母親叫,就急著起床穿新衣,然後等著爺爺奶奶發壓歲錢,然後就和小夥伴們開心地出去瘋玩狂鬧。

“下午過來跟我擱鍋吧”。父親打來了電話。擱鍋是我們這裡的方言,也就是支個油鍋,然後炸些發麵丸子、細粉魚之類的。說著容易,做起來特費功夫。母親哪能閒的住,只是她腰痠腿疼的,做一會兒就頂不住了。我和父親邊做邊說笑,想起了小時候過年的情景……

小時候母親做生意,一直要忙到臘月二十五。剩下幾天,時間安排的可緊了。先得打掃房子,那時的瓦房,特別是灶房,煙熏火燎的,髒得很。這個任務多半是父親和弟弟的,一天下來,灰頭土臉的,像個老灶爺似的。然後是洗衣服,那時沒有洗衣機。天可真冷,有時還下雪。下雪也得洗,不然一大堆髒衣服堆在家裡咋過年呢?有一年,我手凍的老厚,圓圓的像個麵包一樣

下來就是蒸饃了,得蒸夠半月左右的'饃吃。天冷麵不開,母親著急啊,各種辦法,各種煩。緊接著就是擱鍋,一個個小丸子、小松魚,累個半死。到了年三十,才慌著剁肉、剁菜包餃子。我家人多,爺爺奶奶,我姊弟四個加上父母。往往是忙到黑咕隆咚的,才端上餃子。而那時,五爺爺家早已吃過餃子,悠閒地到處逛了。逛到我家,照例一句:“還沒吃呢?”

那時候忙,可心裡快活的很。為的是幹完這些活,就可以過年穿新衣,吃好吃的了,特別重要的是:還有壓歲錢呢!我們小孩子也是不得閒的,過年一道獨特的待客菜是要我們小孩子幫忙的。

買來一堆芥菜,去皮是件很令人頭疼的事。今年照例是二弟的活,只是絕對沒小時候那麼難辦了。那時的天真冷啊,熱水也少。再就是一個煤火,大人忙著蒸饃擱鍋,也燒不成熱水。好不容易洗淨了,拿個破碗碴子,坐在那兒刮皮。冰疙瘩一樣比拳頭還大的芥菜疙瘩啊,吃起來竄的兩眼流淚,做起來可真難啊!

今年看著二弟毫不費力的就完成了,實在是不可思議。我說小時候咋就那麼傻,沒有削皮刀,就不會用切菜刀嗎?拿個破碗碴子一個刮半天,手都凍掉了。二弟笑了:“咋不會,大哥用切菜刀,媽不讓。太浪費了,削去那麼厚的皮。”得,原來是這個原因,可憐我小時候的弟弟的手啊!接下來還得用木匠做活用的刨子刨成片。一天下來,可想而知這是個多麼艱鉅的任務啊!

小時候,我是不用擱鍋蒸饃的。一來大人怕做不好,過年不吉利。二來油鍋也不安全。但我也有一大堆事要做。過年了,一人一條新褲子得縫褲邊,還有衣服釦子得縫牢,這個任務非我莫屬。很感謝那時候乾的這個活,使我以後的生活中得益多多。老公孩子的衣服釦子掉了,褲子縫兒斷線了,我可以不必拿去裁縫店。甚至哪件衣服有不合適的地方,我還可以動手改造一番。

尤其令我懷念的,是那時候一大家子人過年的氛圍,或者說是人文習俗。小時候爺爺奶奶沒和我們住一塊兒,可那時候母親再忙,逢年過節沒讓爺爺奶奶做過飯。不管是端午節還是中秋節等等,經常是母親包好餃子,第一排子,先給爺爺奶奶送去。平時兩三天蒸一次饃,熱氣騰騰的先給爺爺奶奶送幾個。兒時的我和弟弟,時不時地端著餃子,拿著饃走在路上的情景,常常在我腦海中浮現。想起來可算是小鎮上曾經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如今再看我們這一代:弟媳回來是啥活都不讓乾的,除了帶孩子。刷個碗也是偶爾為之,更別說過年做的那些吃的了。都是母親做好了給一大家子吃。由此倍感母親的艱辛,也特別敬佩母親的偉大:年輕時給老人做,給孩子做,到老了依然給孩子做,還有媳婦,孫子、孫女等。

過年了,常回家看看。帶上媳婦,領著孩子,回家住住。父母既喜且憂。喜的是一大家子團團圓圓,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天倫之樂啊!愁的是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睡,都得父母操心。特別是七年級以後的幾天串親戚,母親往往是早上一桌,吃吃刷刷半天,中午又是一桌。大家都吃好喝好了,杯盤狼藉,垃圾遍地。一天到晚,累的夠嗆。真恨自己不是兒子,不能和父母住在一起。可話說回來,真的作為兒子,只怕也是如弟弟一般,娶妻生子都要父母照顧了。

小時候盼過年,如今是怕過年。看著孩子一天天的巴望著過年,猶如少時的自己;而自己過年前後的心慌,必定一如當年的父母。不管是盼也好,怕也好,年,一如既往的,如期而至。而過年的一代又一代人,也一如既往的迎接年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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