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無聲散文

記得兒時中秋將至，母親會提前幾天買好月餅，每天給我嘗一點兒，剛好在過節當天吃完。那時候，月餅沒有太多種類，餡兒就是豆沙裡著冰糖，加點陳皮，包餡的皮是一層層的，金黃色，很酥。我最喜歡在餡中翻找冰糖，用力咬下去，滿口甜膩。

中秋那晚，躺在竹床上，聽著蛙叫蟲鳴，看電視吃月餅，任由那盤清月高空，父親母親勞作一年中難得的愜意。母親說:“十五月亮十六圓，一年之中，中秋對農民來說是個大節，因為已經可知當年的收成如何，所以，在中秋，也是一家人盤算秋收和來年耕種的日子。”當然，母親最關心的`還是我的學習和成績。

多年後中秋，母親告知:“很難買到那種酥月餅了。”語氣中有一絲嘆息。是啊，現在的月餅五花八門，什麼五仁餡，海鮮魚翅餡，甚至還有冰淇淋月餅，那種曾讓我在餡裡翻找冰糖視為驚喜的月餅，已經變的面目全非。就像母親挺直的背影不知何時變的有些微駝，像月亮一樣明亮的眼睛，變得沒有曾經的光彩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

馬上又要中秋，我在商場不住穿梭，真心希望找到兒時的酥月餅，好不容易尋得相似的，買給母親，她嚐了一口就放下:“不是那個味兒。”說完轉身去幫我收拾東西。成年後，我已經很難在家過中秋，原想今年留在家中，但因諸事紛擾，只能又在節前離家。看著母親的背影，我默然。

原來，那遍尋不見的不只是酥月餅，還有年華和時光，我的，母親的，夜色寥寥，眼角有清涼，似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