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下雪天的散文

冬季的腳步漸漸靠近的時候，我的身體髮膚也感受到了她的來臨。可是，我們左盼右盼的那個美麗的精靈，卻遲遲沒有出現。於是，我想到了那句古語，“瑞雪兆豐年”，在無限的惆悵裡期盼著那遲來的雪天。

我約莫著雪花該飄著的時候，它們卻還在暖房裡，做著自己水滴的夢。馬路兩邊的樹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塵土；停在樓房前面的各家各戶的汽車，一天下來，也足見灰塵的影跡。在這些數九寒天的光陰裡，人們也都盼著冬季裡的雪——那大約是在冬天唯一能盼望的事情。

然而，乾燥的空氣當中，留著的許多煩躁和不安，在吸進人們鼻子裡的時候，就顯得更加明顯。柏油馬路上來往的車輛的鳴叫聲，時而長，時而短，它們的聲音比平常更刺耳。這時候，我就更加肯定，雪天在冬季是極為重要的。

往年的這個時候，冬天的飄雪很早便來了，有時會下上兩三場。孩子們在雪天裡歡樂的樣子，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他們喜愛雪天的程度，不亞於大人們。我的孩提時代，是頗為喜愛雪天的，也是因為如此，才如此急切地盼著雪天。但是，我心裡對雪天的那份情感，漸漸從玩樂的享受，轉為一種情感的寄託，也算得上是一種進步吧。

初五，正是立春的時節。這天的下午，天空中逐漸出現的雪花讓人欣慰。這淘氣的雪天使，她像個忘了時間的孩子一樣遲到了。人們歡喜的樣子，早就忘了她遲到的事情了。到了晚上，在昏暗的光線中，整個世界披著白色的'衣裳，散出那淡淡的遲暮的光。

起初，雪花還沒有那麼厚，融化的雪也還沒有化成成窪的積水。早先被人們掃淨的雪，出去了那一身潔白，單單隻留下那令人又愛又恨的“冰肌玉膚”，地上凍著的冰雪堅實地貼在地面上，彷彿是守衛家園的士兵一樣，給人以誓死同歸的感覺。它們不想離開，你也別想破壞，這就是那些堅冰的想法。即使煞費力氣地破壞掉、剷除掉了，但是那曠日持久的寒冷仍然驅散不去。它們像天使一樣，在冰天雪地裡唱誦著讚歌給天地萬物，直到春暖花開。

到了今天，已是初八，雪花覆蓋了一尺餘厚。恰逢又是節後上班的日子。一些長著雜草和群花的地方，它們的上面，還保留著幾天下來的積雪。樹枝上積壓的雪比以往更多了，枝椏上枯萎的根莖和花蕾，在它們的懷抱裡，等候著來年的新衣。

大地還在做它的美夢，動物們還躲在溫馨的洞裡、窩裡和巢裡，但是人們已經出門，開始了他們新的一年的工作和希望。

早上出來的時候，踩在一尺多厚的雪上，感覺舒服極了。那是比溫床上的棉被更柔軟，比春天裡的清風更柔和的別樣的愜意。行人大多都是步行，也有開著汽車的。騎車的是最少的，在這樣厚的雪裡，這樣滑的冰上，摔上一個跟頭，連人帶車都倒下的時候，道路兩旁的人便會心生暗笑，是不大值得的，也不願有人願意出這樣的洋相。個別人推了車子出來，發現沒有辦法騎行，便只好推著走。有些商店門口已經有人在打掃積雪，他們的門前已經空下很大一片，冰雪都被清理得很乾淨。沿途停靠在商店跟前的汽車，被冰雪所覆蓋，我猜想大概是他們懶於蓋上一張油布。也有一些人大膽地開出來，讓車子跑上幾趟，生怕凍壞了。

孩子們大多在公園和廣場，像往年一樣，他們打雪仗，堆雪人，樂此不疲地玩著。熟識的中年人彼此走在一起，一邊望著孩子們，一邊聊他們的事，有時為他們的孩子掖一掖衣服，拉一拉褲子。街道上結伴玩樂而又沒有大人們看著的孩子們，他們獨自有著一份計劃，在雪地裡逐一實行，以求盡興。但是，最該讚歎的，是冒著嚴寒出行的老人和情侶們，他們的那份情，那份愛，是冬季裡的一縷暖陽，溫暖著人們的心。

雪天終究是來了，它帶來了盎然生機，帶來了大地新衣，還有人們新歲的希冀。它來的時候，有這樣多的恩惠，當它離去的時候，也將恩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