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的痕跡現代散文

《一》挑著柴擔讀書

每當看到上國中的兒子，揹著書包踏著輕快的步伐，和同伴們歡天喜地，一路歡笑一路歌聲，到學校讀書去讀書時，三十多年前的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就會歷歷再現。

1978年，在介溪中學讀書的我，有幸考上了南山中學（即現今的貴門中學）讀高中，那年，我才15歲。

由於我家住在偏僻的山村，離學校有13公里的路程，我就成了一名住校生。學校規定，住校生要交5塊錢的柴火費，根據山區經濟和學校食堂正需用柴的實際情況，校方允許學生用乾柴代替柴火費，以每公斤木柴二元三角計算。那是雖然已有公路直達學校所在地，但山區人們的生活普遍還較差，父母供我讀高中已是竭盡所能，哪裡還有錢乘車呢！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是星期天，父親早早地為我捆好了二捆木柴，大約25公斤左右，母親則為我準備了一週所需的米，以及一大盤炒鹹菜。午飯後，母親挑起擔子一路翻山越嶺，我緊隨母親身後。我們一路有說有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十里路以外的關夜嶺頭。看著母親挑著擔子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惹得少年好強的我躍躍欲試，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母親才勉強地把擔子放到我肩上，一步一回頭地走了。我挑起擔子跌跌撞撞，走走停停，沒過多久，就覺得擔子越來越重，肩膀越來越痛。我咬咬牙，強打精神繼續前行。可沒走幾步，又累得氣喘吁吁，這時我開始後悔不該讓母親早早回去而逞強，現在路還沒走出一半，就已經……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委屈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泣起來……

《二》穿嫁衣，只為替父分憂

童年時，我生活在熱鬧繁華的長樂鎮，13歲那年，積勞成疾的父親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離開了我。一年後，我含悲忍淚跟著母親走進了繼父的家。

繼父家裡憑空添了幾張嘴，還要供我讀書，本來就比較貧寒的家就更加顯得捉襟見肘。日子在苦中有憂，憂中有樂中過了一年又一年。繼父原本烏黑的頭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頭的銀絲，結實的身軀也顯得有些佝僂。

1983年，我剛滿20歲，已有媒人陸續來家裡做介紹。當時，村裡有一種風俗；姑娘一旦找了婆家。未來的女婿就得幫助岳父母幹一些重活。而心高氣傲的我認為。自己年紀還年輕，談婚論嫁為時還早，但現實不得不使我改變了主意……

春耕大忙之際，家家戶戶忙著耕田、插秧。眼見人家的田都插好了秧苗，而我家責任田裡的秧還插了一半。

在地裡，繼父揮動著鋤頭使勁鋤地，沒多久，就累得大汗淋漓。我勸他坐下來歇歇。他笑笑，又繼續埋頭鋤地……

彎彎曲曲的山道上，繼父挑了一百多斤的柴禾，步履艱難……

看著日漸蒼老憔悴的父親和憂鬱的母親，我常常禁不住傷心而泣，恨不得自己馬上變成一個身強力壯的七尺男兒，替父親耕地、種田、挑擔。

就在那年冬季，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跟著媒人的後面走進了我家。幾個月後，這小夥子就成了我的未來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