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的散文

來源:才華庫 2.36W

巧家有兩道名貴的菜,那就是五月的雞樅和臘月的攀枝花。攀枝花成為一道菜,有什麼不傳的祕密嗎,在我看來是沒有的,大概是一方獨特的水土養育了一方獨特的菜。攀枝花在全國許多地方都有,但在別的地方卻沒有聽說過將攀枝花入菜的。我在深圳也曾嘗試過將攀枝花做成菜,祖傳的手藝,原產的配料,絕對的正宗,但做出的攀枝花不堪入口。

攀枝花的散文

不知是什麼造化,我與攀枝花有著一種特殊的因緣。生長在紅燦燦的攀枝花下,長大後又工作和生活在一座攀枝花掩映著的城市。

每年的三月深圳的攀枝花就紅了,火辣,熱烈,如焰,如霞。每當這個時節,我總是醉醉的,紅豔豔的攀枝花醉了春光也醉了我。那一樹樹的火紅,讓我目不能移。

在巧家金沙江河谷,漫山遍野都是攀枝花。挺拔在農田邊,安然于山溝溝裡,守望在村莊的周圍,矗立在沙溝之上。我出生的村莊叫蓮塘,蓮花沒有,有的只是攀枝花。我家房子的背後就生長著兩棵參天挺立的攀枝花,而村莊兩頭長長的沙溝上那一棵棵高大的攀枝花才是我們的夥伴,那攀枝花樹下就是我們的樂園。

巧家的攀枝花紅得早,每到臘月初,正是數九寒天,攀枝花就噼哩啪啦地紅了,乾脆徹底,熊熊燃燒,熱烈奔放。那一樹樹攀枝花就像巨人的火把,朗照著四野,溫暖著村莊。幾乎整個冬季我們都在攀技花樹下玩樂,在攀枝花樹上攀爬。累了就躺在攀枝花樹下,仰望那樹頂上縫隙裡的藍天和白雲,做著雲端上的美夢。

農曆十月,家鄉已經入冬,風吹在身上刺骨的冷。這個時節,攀枝花開始落葉了,我們一大早就要背了背籮拿著抓抓去抓攀枝花葉子。一般會先抓一堆,大一點的孩子點燃火,大家紛紛圍攏來,伸出已凍得通紅的小手烤上一陣,暖和暖和後再分頭行動。那個年代農民的糧食是不夠吃的,柴火也不夠燒。我們手握竹做的抓抓,將樹葉抓成一堆一堆,然後將樹葉裝入比我們軀體要大一兩倍的背籮裡,再將大山一般的樹葉揹回家去做燃料。

抓葉子之餘少不了玩耍,攀枝花的樹葉有長而堅韌的葉梗,葉梗就是我們的玩具,兩個小兒各拿一根,呈U字型交叉套住,雙手握住用力往後拉,如拔河,比誰的先斷,先斷者為輸。攀枝花結的骨朵呈圓錐形,撿條草杆往中間一穿,便成了小小的陀螺,母指和食指捏住草杆急速一捻,往地上一放,陀螺便旋轉起來了,一人一個陀螺,賽誰的轉得久,先倒地者為輸。這個遊戲快樂刺激,歡聲笑語久久地迴盪在山谷之中……

到了臘月,攀枝花的`樹葉掉光了,樹上就只剩下紅彤彤的花朵,一樹樹火紅,如巨大的火把燃燒在田間地頭,又彷彿天上的紅霞掉落在了山坡坡上。這個時候,一場危險的競技也開始了,我們攀爬上幾十米高的攀枝花樹採摘花朵。花朵揹回家,母親做一道攀枝花炒豆豉粑,清淡的餐桌上就多了一盤難得的美味。也可以將花朵背到壩子街上去賣,一提籃能賣兩角錢,收入還是很可觀的。

等到來年正二三月,攀枝花樹上就掛滿了棉桃,我們叫船兒苞。船兒苞成熟了會炸開的,雪白的棉絮飛滿天,硬硬的殼掉了下來,一片片狀如小小的船兒,這時候我們就開始經營自己的“船隊”了。我們將那小小的船兒放入溝渠或小溪裡,讓它遠航,載著童真,截著歡樂,截著美夢,駛向遠方……

自從包產到戶後,攀枝花遭遇了無情的砍伐,如今故鄉的攀枝花越來越少了。

攀枝花,英雄花,不滅的火焰,勝利的火把,你永遠燃燒在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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