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等待的絢爛散文隨筆

那個暖煦的午後，周遭乃至整個世界都因為我一氣呵成了近萬字文稿而變得水般的瀲灩，山般的旖旎。原來心能轉境有許多種形式，在我僅僅一篇文字足矣。

苦中求樂已經習慣這樣在字元詞彙中跋山涉水，在句式段落中策馬揚鞭，在短篇長文中徜徉往返，在主題立意間綢繆帷幄，患得患失間心性得以潤澤，心智得以豐盈。或許“心有餘閒，涉筆成趣，每於長夏餘冬，燈前月下，以文為戲”就是此等這般玩文弄字，慼慼有感的情趣所在。

女兒從北京回來特意向我推薦了她的主管，那個在網路上用多元視角寫作的女孩。或許我們有相同的人生志趣，喜歡窮盡一生鬥死鬥活在文字中。為此我關注了她的幾篇文章。很富有個性，跳躍式的思維，段落與段落間承轉啟合無章可循。如同人間四月，這邊剛花開一樹，那邊就落紅成泥。我概言之，年輕就可以這麼跅弛任性。不像我們這代人亦步亦趨，瞻前顧後被時代操控著，而他們落拓不羈拽帶著現今時代一起奔跑著。適當的文境下還完全可以做個離心失重的拋物線的行文軌跡，弢跡匿光地推進，疑似主題脫離，卻總能在不同的語境裡看到與之相呼應的句點。這對於中規中矩，習慣平鋪直敘佈局謀篇的我們來說實在難以苟同和效法。但我不排斥且能接受這種新奇的文格。

我們素昧平生所以其實我沒有要寫她的衝動，那個可聞野果初熟味道的女孩。因女兒這個媒介，才讓我們隔空觸控到彼此的文字。是的，她也是在女兒的引薦下看了我的博文，並發表中肯的觀感。褒貶不一，讓我感覺太正常不過，心裡便很踏實。千人心中有千個哈姆雷特，擇眾而從之，說明她也很普眾。所以我認定她不打誑語也不自我矯飾，是個堅持自我很有個性的女孩。

或許這就是個不乏個性張揚的時代。何為個性？百度的詮釋是：在一定的社會條件和教育影響下形成的一個人的比較固定的特徵。所以這個詞包含了爭議，可褒可貶。不同的社會條件和教育會分化出良莠可辨的個性特質。良好的個性如陽光處處可見四射的光芒，雖然刺人眼目，但總能給人帶來光明和溫暖。而卑劣的個性如遮擋著陽光的陰翳，他見不得明朗和安暖。有它出現的地方，到處是力透紙背的陰冷和壓抑。它與光明相悖而生，永遠身居光明的對立面，極盡能事腹誹心謗光鮮而美好的事物。在這個陰霾遮天擋日的時代，隨處都充斥著一種類似劍拔弩張，不甘雌伏，欲振翅高翔的自我張力，不論是芒刺在背的青稞還是俯首折腰的穀穗，都能在日下時風中相互鍼砭錘騸，所以巨集觀來說這是個難見人人和平寧靜、友好共處、反躬自省、卑以自牧的世間人道。

曾經許多文友給我留言勸諫我將自己日積月累的文字以不同形式投寄出去，定是一種收穫。我問之何以收穫？非名即利，或名利雙收。那又怎樣？想必莫言從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那一刻後，難再能活回從前那個放緒高山流水間且文且娛的自己。自此不可再天馬行空地行文，而要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和文壇政界的規避。那麼不拘一格的個性呢？只能越來越謹小慎微。或許每一個光芒萬丈的個性經現實人生揉搓後都會如長不出觸角的蝸牛，循規蹈矩只能走他人給設定的路線。

當個性不以人性的高低貴賤來劃分時，我們還是要保留特立獨行的個性風範。正如我現在只在積累文稿卻不喜歡隨便投稿他處一樣，不是我自命清高，除了沽名釣譽，我也懷著一種普眾的心態。只待假以時日，時機成熟便著書立說，讓自己的文字實至名歸。現在所做的這一切或許只是那個日子的一個鋪墊吧。

正如我們眼中這個已經泛綠的春天，那片絢爛還需待何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