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別了 爸爸為題目的抒情散文

來源:才華庫 3.32W

爸爸,時光似流水,過去的記憶猶新,人卻不在了,永遠地離開了我,但不知何緣故,我總覺得您仍然在雲南蒙自部隊生活著。當情感透過理智,環顧眼前的現實時,才意識到您確實已離開了我。在記憶的“倉庫”裡,我翻遍了所有的角落,才在最底層找到一片落葉,雖然散發著歲月的幽香,但也未免太少太少了,從我記事起,只和您在一起呆了十多天,(解放後落居雲南蒙自回家一次)這是我生來最大的痛苦,相聚時日甚短,給我留下終生的遺憾!

以別了 爸爸為題目的抒情散文

我這一生,沒有真正享受過家的溫暖,人說:“家是按照血統關係結合在一起的總體,裡面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兄弟姐妹,這樣的家才是完整的、溫暖的、甜蜜的。”

但是,我沒有,來世的第一眼看到的只有媽媽,此時,您已離開我們半年多了,在那民不聊生的年代,您為了拯救象我們一樣在苦難中掙扎的勞苦大眾,您決定投奔革命,參了軍,多年來沒有一點音信。您走後,家境越加貧寒,幾乎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艱難地度著每一天,再加上奶奶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又癱瘓了,家裡,裡裡外外全靠媽媽一人支撐著,土炕的牆壁上釘著鉤子,拴著不懂事的我,春耕、夏鋤、秋收、冬藏,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媽媽每天像個男人一樣出工勞作,晚上還要紡棉織布縫衣服,除全家人穿衣禦寒用布外,剩餘的布賣了賺錢,而後再買棉織布,在這樣辛苦勞作的迴圈中,維持著全家人最低的`生活標準。夜深人靜了,還要面對奶奶的聲聲呼喚,要吃、要喝、要拉撒,在奶奶的病床前,媽媽不厭其煩地擦屎、倒尿,為照看方便,她一年多不脫衣睡覺,無怨無悔,替您盡孝床前,直到奶奶入土。當時我還不懂事,可以想象我們的家,象狂風中的落葉一樣,飄零四散,十分悽慘。

爸爸,當您聽到我的訴說後,難道您不覺得愧對媽媽嗎?當時的社會,一個男人養活一家人都很吃力,何況是媽媽呢?

在兵荒馬亂的年代,您在外打游擊戰,居無定所,媽媽在家撫養老小,實在無能為力,人常說:“樹挪死、人挪活”,為了活命,發葬了奶奶,媽媽無可奈何地離開了原地,帶著我和姐姐走進了繼父的家。解放後,通過熟人多方打聽,雙方才瞭解各自的下落,此時,時光已經過去十多年了,知道您也組成了新家,歷史的原因造成了而今的後果,對也好,錯也罷,一切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不知不覺,十三年過去了,五八年春季的一天下午,我在西韓完校上課,下課了,班主任讓同學叫我,我看見姐姐正在跟班主任講話,我三步兩步跨過去,老師說:“你們就回吧”。我和姐姐步行回到東魯村(我的出生地),姐姐說:“爸爸從雲南回來了要見我們”,聽到了多年來我期盼的事情就在眼前,我突然愣住了……

我揣摸著被濾過千遍萬遍的真情,在心裡打著見到爸爸要講話的腹稿,腳步免不了慢了些,猛一抬頭,看見一個魁梧高大,身穿軍衣的人向我們走來,就在我看見您的一剎那,您張開雙臂一下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未語淚先流,在疼愛、悔恨、自責的痛苦中您放聲痛哭,不知所措的我,既驚喜有又茫然,情不自禁地把我心中積鬱的怨恨、委屈、牽掛和媽媽十三年來承受的痛苦毫無掩飾的變成哭聲,向您訴說,我們父女三人哭成一團。

一陣陣強烈的激動之後,我們漸漸平靜下來,我默默擦去止不住的淚水,跟隨您回到記憶模糊的家,家裡陳設很簡單,奶奶去世後,屋子伯伯佔著,現在算暫住在伯伯家,享受著這團聚的幸福,珍惜著這分分妙妙的時光。

您這次回來,本想帶我們姐妹一起去雲南讀書,但是媽媽不同意我去,姐姐隨您去雲南。在你們走的前一天,我們一家人在縣城的食堂裡第一次吃了一頓團圓飯,並且把這有生以來的大團圓定格在膠片裡,化為永恆的的紀念。分別時,我一句話也沒說,只覺得心如刀割,老天太不公平,把原本好好的一家人生劈成兩半,使得誰也無可奈何,不想給您帶走太多的牽掛,我強咬著嘴脣不讓眼淚滴下來,牽著媽媽的手和你們揮手告別,你們走了,我把這暫短的十多天的歡笑和哭泣,統統鎖進記憶裡。

許多年以後,我仍然妥善地儲存著這張相聚與離別時的照片,儘管有點發黃,但每當看到它的時候總能清楚地,回味起相聚的甜蜜,別離的痛苦,清清楚楚儲存在我的記憶最深處,把點點滴滴的美好攝取在心靈的底片上,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把它沖洗放大做為永恆的留念。

每當翻出來,心裡就有種難以言狀的喜悅與痛苦,時常穿越時空的長廊,在記憶中與爸爸聚首,在遙望中對爸爸祝福,在期盼中等待著爸爸,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五八年那次和爸爸見面,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成為我與爸爸的隔世告別!原以為盼呀!等呀!終於等來了爸爸,才不知爸爸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如果當時我能預料到,我會千倍萬倍地珍惜,相聚的歡樂,在我十三歲裡一晃而過,變成了永遠追不回來的記憶。

別了!爸爸,知道您永遠不會回來了,每年清明節,我會在爺爺、奶奶的墳前,讓蕭瑟的春風捎去我對您永恆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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