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下寂寞的童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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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記得,都只是為了忘記。

落花下寂寞的童年散文

時光如塵埃一樣漂浮。我變成一條只會靜默著游來游去的魚,在時光裡穿梭,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游過來,游過去,看著童年的畫面,想著現在的生活,憧憬著明天的陽光……然後獲得沉潛。有時,又像個遊走的戲子,一路搭臺演出,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知道時日無多,自然明白何時收場。

有時候,文字讓我一覽無餘;有時候,我是個隱蔽的女子;有時候,我將隱沒所有生活的真相。

十月,清晨,操場。

我站在微風裡,身後凋了一地不知名的黃色花瓣,碎碎的,橫斜著;散散的,移動著。

冬天了,還有什麼在盛開或遺落?

在這個寒冷的季節,總會想起一些令人寒冷的往事。我是一個不大喜歡回憶童年的人,可是,在這個季節裡,那些畫面一幕幕地在我眼前劃過,帶著傷感,帶著蕭瑟。

記得,很多的時候,我都是孤單的一個人在行走,行走在春夏秋冬,在往復於花開花落,也會坐在公園的小凳上,看日落漸漸隱匿在山的後面,就像隱藏了我童年所有的光輝一樣,沒有聲音,沒有時間,只有光與色的交融,然後慢慢變淡,漸漸消散在夜幕的邊緣。

和朋友們一起聊天,總會聽到他們談論童年裡的趣事,說著說著,他們的笑聲就像童年裡的鞦韆來來回回飄蕩著,那麼激情,那麼熱烈而此時的我,總會靜靜聽著,有時,會和他們一起分享他們的樂趣,而有時候,我只會低著頭,也許淚水早已潤溼了眼眶,只是我不想在朋友們蔚藍的天空插入一片烏雲,不想失聲痛哭。而更多的時候是默不作聲,雖然連看他們的眼睛的勇氣都沒有。我不為自己感到悲哀,因為我知道,我的思緒伴著記憶的畫面起起落落。

記憶中,我彷彿又看到母親臃腫的身軀,臉頰上掠過一條防寒的圍巾,彎曲的背影映著城市的霓虹燈。我跟著那條紅圍巾穿過城市的大街小巷。

冬天,因為寒冷,因為生活,母親顯得有些邋遢,可我記得,她是一個極其講究的女子,經常裁布料做衣服,夏天喜歡穿旗袍和裙子,還喜歡戴首飾。她熱衷於美,但又很節省,始終只去商店買便宜的衣服。生活就是一張網,而母親就是最早被網進去的人。

很多時候,她吃飯總會吃到最後,經常獨自對著我放好的飯菜發呆有時候會溫一點點酒慢慢地喝,慢慢地吃。十歲的我坐在旁邊,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由瀟灑妖嬈變得冷靜樸素,再到慢慢蒼老。生活給這個女人烙上了一層褪不去的顏色,洶湧而來的卻是一傷孤獨再加一層寂寞。她所有的辛酸可能只有我懂,而那時,我僅是個孩子。

她的內心豐盛平實,而又始終不失有一股少女的愛嬌氣質。有時我看到一簇簇火焰在燃燒,那分明就是她,一旦面對生活裡的危機的時刻,她會顯現出一個女人未曾有過的硬朗。在我年少的時候,我並未獲得能力去觸探和觀望她。而這一刻,我撫摸著黃昏暮色她的身影,看到她所有的強烈情懷,像一朵潔白芳香的花朵,慢慢地枯萎。她的生命結出一顆無可奈何的花朵,慢慢地枯萎。我知道在高樓林立的城市裡,大家疲於奔命,為生活所營役,這個孤獨的女子她像一條魚,被拋在烈日暴晒的泥土上已經沒有水分可以依靠。一個單身的女人,一種美好的力量,一個單親的母親,一份執著的心情,編織著生活這張網。

雪花映著燈光在路燈下面旋轉、飛舞。踩著積雪,冒著雪花的寒氣,跟著那條紅圍巾,路過店鋪,穿過街道,拐回小巷,就這樣往復的生活,往復著我童年裡每一個夢醒時分,每一次雪覆蒼穹。

在光與影的加交錯中,我看到一個淺淺的背影,影子在雪地裡被燈光拉得很長、很長,女孩的羊角小辮在影子的左右晃動著,沒有節奏,沒有生機。我就是這樣安靜的行走在城市孩子們中間,衣著樸素簡單。我沒有什麼太多的奢求。孩子們好,因為可以交朋友;孩子們不好,因為他們的家庭有背景,他們是這座城市的常住居民,而我來自遠方的山村,不會向他們一樣永遠被捧在手心裡。

並不想在這座城市裡久留,可是生活讓我們無處可逃。在河岸邊,我會看到時髦的服裝店,裝飾猶如巴黎街頭的店鋪,只銷售綢緞和紗羅質的衣服,一條普通的玉石項鍊都要貴很多,聽人們說是一位貴婦閒來無事自己設計的。

而在商店的旁邊是一個正在建築樓房的工地,寒冷的季節裡,婦女和男人們用棉布頭巾包裹住臉,在那裡搬磚頭。有的人太累了就蜷縮在角落裡,他們無奈而自知的眼神會讓你感到慚愧,而你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施捨不可以,沉默地轉身離開。這是你唯一能做的。

很多的時候,性格就是在童年的點點滴滴中形成的。而我童年裡經歷的種種,就形成了我的性格,憂鬱、敏感、自卑、不會開玩笑,只會一本正經,生怕說錯什麼,做錯什麼。我敏感的.心裡會為一朵花的凋零而哭泣,十幾歲的孩子就會看到生活的淒涼,人情的冷漠,心蒼老了許多許多。

列夫托爾斯泰曾經說過:幸福的家庭個個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相信這句話並一直相信,因為生活,因為家庭,因為童年裡這雙眼睛所看到的世態炎涼,從此,學會了再眼淚中堅強。

有那麼一段時間,不想說話,不想做任何事,呆在自己的世界裡,拉上窗簾,靠在牆上發呆,想著曾經歷經歷過的,想著過往裡看到的,想著想著,淚珠就像豆子一樣從臉頰上滾落著。後來,它就像一隻粘溼的蚯蚓,爬過柔弱的臉龐,那麼冰涼,那麼可怕。

漸漸在眼淚中迷茫,為什麼,自己的眼睛要看到那麼多?為什麼,自己要經歷同齡孩子無法體諒的痛楚?它折磨著我,日日夜夜,每個黎明來即,我都想遺忘,而華燈初上,那些心事又席捲而來。慢慢地昏睡過去。

第二天又被鬧鐘叫醒,匆匆收拾床鋪,出了門,又開始新的生活,依舊用微笑打招呼,見了好朋友依舊如昨日嬉笑打鬧,似乎作業的淚水從未淹沒過黑白相融的眼球。是淚水被風乾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還是自己習慣了偽裝?

很少向誰去坦露自己的心事,因為我明白,很多事情就如南方久居的人,如若不置身其中,就永遠讀不懂北方的冬季有多寒冷。一直以來也從未真正找到過任何可以聽我訴說故事的人,除了文字,文字讓我懂得世間還有太多不幸。還有,當一個人故事太多時,她也就沒有故事可言了,因為開頭不知從何說起,結尾不知在哪裡終止,沒有誰可以聽完你的所有的故事,他們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可更重要的人,他們的同情與憐憫不會使我感到溫暖,抑或感受到安慰,更多的只是愈感到自己是個悲哀的、可憐的人。

我們面對的是生活,在生活這張網裡,弱者會被淘汰,而強者會愈發強大。在同一個舞臺上,我們都是平等的,沒有誰會在強大的競爭面前因為你的不幸而更改競爭規則,所有的人要看的只是你完美的結果,而不是掌聲和鮮花背後的汗水和艱辛。

無論你曾經經受過多少艱辛和不幸,但我們始終要堅信,冬天的寒冷總會過去,春天的腳步遲早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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