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與樹抒情散文

風，一絲也沒有，天空灰濛濛的，象是沒有盡頭。馬路兩旁，行人稀少，最顯眼的，就是那散落在地上的落葉了，儘管工人們天天都在清掃，可路上一層層的，還是堆積了不少。

慢慢地，在路上走著，也許是因天氣不好，也許是因萬木蕭條，心情似乎有些落漠，有些悵然，有些憂鬱，無緣由的，傷感了。

一片葉子輕輕飄飄，落在我的肩頭，我下意識地一伸手，把它拿了下來，仔細端詳著：這是一片梧桐葉片，大大方方的，樣子很美觀，很光滑，摸上去還那麼柔軟，葉脈清晰可見，綠的很滄桑。

望著這片葉子，心中倒生出了幾分憐惜。看著其它的樹上，很多葉子都乾枯了，可還掛在上面，即使有風吹來，它還是緊緊地拖曳著，就是不肯下來，它是不是有些不捨呢？我想，那是一定的。想這小小的生命，本來就沒有，是春風的呼喚，春雨的滋潤，更有那大樹的追求，它才勇敢地來到世間，葉與樹，從春到夏，從夏到秋，朝夕相伴，有誰知道，它們之間，有多少美好的回憶，又有多少纏綿的眷戀？可讓人不明白的是，嚴寒還沒有到來，冬雪還沒把大地覆蓋，葉子為什麼就掉了下來？葉子離開樹，要麼被風捲走，陷入汙泥，要麼被車輪輾軋，化為塵土，葉子曾與大樹血肉相連，大樹怎麼忍心瀟灑地放手？

也許世上的任何事物，消亡，都是它們的歸宿。想想，山林中，樹木數不勝數，每一個葉片都各不相同，那是怎樣的機緣巧合，讓這片葉長在了這棵樹？春天，葉子吸收著大樹給予的充分營養，由豆大的葉芽，到小小的葉片，那麼嫩綠，那麼清鮮。誰人不愛，誰人不憐。有了葉的陪襯，樹顯得是那麼英俊，那麼威武，那麼儀表堂堂。

樹有了葉子的陪伴，再也不會孤單，它們的日子變得和詩一樣浪漫，幸福。早上，它們一起迎接第一縷朝陽，黃昏，又一起把夕陽送下山崗，萬籟俱寂的夜晚，多情的月亮又把銀輝灑在它們的身上。一天又一天，吸收著大地的乳汁，沐浴著溫暖的陽光，葉片越長越大，樹枝越長越長。漸漸的，樹變成了一把傘，為人們遮風擋雨。火熱的夏季，人們紛紛躲在下面，下棋，聊天，一陣風吹來，葉與樹枝配合默契，一個吹笛，一個捏眼，湊起了美妙的合弦，葉與樹，就這樣，依偎相守，不管是風是雨，它們總是形影不離，風雨同舟，花兒見證過他們的`甜蜜，鳥兒聽到過它們的私語。

秋天，轉眼到了秋天。在五音中，秋聲為商聲，商，傷也。也許，這就是一個讓人感傷的季節。秋風蕭瑟，草木搖落，葉子，要離開樹了，人們看到落葉，自然地就會聯想到生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命和落葉有什麼區別？也許，生命還不如落葉。朱自清在《匆匆》一文中感嘆，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可是，我們的日子，卻一去不復返了。仔細想一想，不復返的，就只有日子嗎？

自然是人類的老師，它時時在啟迪著人們的智慧。的確，人就應該象樹一樣，象葉一樣，該聚時就聚，該放時就放，沒有留戀，沒有悲傷，可是，果能做到這，還有那麼多悲歡離合的故事麼，果能做到這，那一定是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