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獵人的散文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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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咱們還是搬到山下去住吧?”妻子整理著雜亂的屋子,鐵壺喘著粗氣,鬧騰的蓋子發出叮噹的混響聲,屋外的熱氣不斷地從門縫兒裡擠進來,嗡叫的小咬叮的人坐立不安。妻子把剛滿兩歲的兒子的衣服脫了一件又一件,又嚷著熱,乾脆把他脫光了,只戴著一個兜兜,身上抓的鼓起了紅豆般的疙瘩。妻子拿著乾癟的風油精瓶子,擠了又擠,還用牙咬了咬,還是擠出來了一丁點,給孩子全身擦了一遍,還持著木扇驅趕小咬。屋子裡大大小小地掛著走獸的皮,飛禽的翅,野雞的毛,早已被風乾。有的捲曲著,有的用木棍撐開著,還有的怒視著,看了以後就不寒而慄了。妻子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就不覺得恐懼了。屋子裡的風扇,“吱吱寧寧”的打著旋兒,吹來的也是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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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正在擦拭著槍:“怎麼,不是住得好好的嗎,怎麼要想到搬走,這都住了二十幾年了?”老張滿臉的毛茸茸的肌肉褶皺著,左邊的臉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刀疤,足有二三釐米那麼長,這一塊肉深深地陷了下去,很像一道峽谷,緊繃著的臉顯得更是可怕。

妻子哄著兒子:“我這幾天眼皮老是上下跳動,我怕……”

“怕什麼?幾十年都過來了,不都是好好的麼?”丈夫的話就像石頭一樣堅硬,又像釘子一樣釘在妻子的心裡。妻子不高興了。“好了好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這幾天讓我好想想再說。”丈夫荊棘一樣的大手拍打著妻子的肩,鬍子枯黃的就像冬天脫掉了毛的老牛,稀稀落落的分佈在半邊臉上,抖動時好像秋天打旋著的'落葉。又說:“好了,別想了,沒事的,你照顧好兒子,我要出去了,趁著天色好,林子裡一準兒有好東西。”丈夫寬廣的身軀出了門還要彎下腰。

“那你……”還沒等妻子說完,丈夫就挎著槍出去了。妻子抱著兒子追了出去朝著丈夫大喊道:“那你小心點,早點回來,我和孩子等你回來一起吃飯。”很遠處傳來:“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吧?”丈夫每次出行之前,妻子都會這樣囑咐他,心裡踏實。

屋子裡散發出陣陣的肉香,誘惑著老鷹盤旋在上空淒涼地鳴叫著,好像在召喚同伴一樣,叫的人心裡有了隱隱的憐憫。半晌過去了,時時聽見遠處傳來槍響,妻子每聽到一聲槍響,就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嗷叫,心裡就放鬆了很多,同時也很糾結,就像在揣麵糰一樣。木屋被太陽炙烤的散發著木質的清香,兒子不斷地在玩弄著一對鷹爪。屋子裡的擺設從來都是很簡單:一個火爐,一架煤爐,旁邊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整齊地擺放著兩個茶杯和一隻暖壺,周圍圍著四張椅子,正對著門處還擺放著一個很小的神臺,專門供奉菩薩的,房樑上還吊著一個三葉的風扇和一支發著微弱黃光的燈泡,就像渴睡人的眼,屋內的床被一扇木門隔開,這樣就像進入了人類原始的生活。每個月丈夫都會下山去賣掉獸皮獸肉,買一些日用品。妻子坐在門口處盼望著,張望著房子你的一切,看著可愛的兒子,臉上綻放了花一樣的笑容。

“小芳,我回來了。“丈夫還沒有進門就看見妻子傻坐在門口發愣。

妻子扭過頭來,看見丈夫身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動物,可怕的是脖子上還纏著一條蛇,都還滲著血,心裡頓時產生了幾分憐憫。血漬沾滿了丈夫一身,幫著取下,按照慣例一一擺放在樓下的案板上,等待丈夫的處理。

“怎麼你們還沒有吃飯?”

“這不是等你回來一塊吃?你快去洗一洗,過來吃飯。”

丈夫洗完就上了桌。“咦,今天還有肉呀,好久都沒有吃肉了?”妻子笑了笑:“我今天煮了兔子肉,你多吃一點。”妻子把槍掛在了門後面。丈夫注意到獸皮全不見了,吃驚地問道:“咱家那些獸皮呢,咋都不見了?”妻子:“我都把它們掛到了樓下。都擺放在這裡,不吉利。”

“啊!老張,老張,快來!”丈夫聽見妻子急促地驚叫,趕緊放下手中還沒有啃完的骨頭,飛奔了下去。妻子滿臉的驚悚:“老張,你看那邊,這麼大的一條蛇。”老張一眼就認出了是根眼鏡蛇,順手抓起了鐵叉衝了過去,興奮地對妻子說:“這條蛇可真大呀,足有七八斤重,我捕了這麼多年的獵,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大的蛇,這回肯定能賣個好價錢。”拿著叉子在蛇面前晃動,只見那條蛇豎起半邊身子,像一根鐵棍,佝僂著,吐出剪刀似的紅信子,張著滿嘴,露出一對鋒利的勾著的毒牙,舌頭像勾著的手掌,來勢洶洶,看來免不了一場人蛇大戰了!丈夫拿著鐵叉挑逗著它,想按住那舌頭,不料只要稍微靠近它,他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行攻擊,還射出刺鼻的毒液。老張也有些膽怯了,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妻子勸道:“算了,讓它走吧,它是劇毒的毒蛇,小心別被它咬了。”“快去把槍拿來!”“快去呀!”妻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怕丈夫受傷,遲疑了一會兒,就迅速的拿了槍。丈夫胡亂的放了兩槍,卻都打了個空。妻子在一旁乾著急,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苦苦哀求:“放了它吧,別咬著你了?”可丈夫顧不上回頭理會妻子,又打了幾槍,歪打正著蛇尾被捱了一槍,斷了。它拖著尾巴,溜進了樹林,丈夫放下手中的槍,抓起鐵叉追了過去,還是把它逮住了。丈夫掐著蛇的七寸自豪地說:“這麼大的蛇,好東西。”那條蛇已經纏了他一胳膊,丈夫的胳膊都染的鮮紅,妻子看著苦命掙扎的蛇,望著喜悅的丈夫,不知如何是好。丈夫在布袋裡放了幾個雞蛋,就紮好了口子,掛在了樓上。

妻子畏懼的說:“你把它紮好!”這一夜妻子難眠了一夜,腦子裡一直浮現著丈夫與蛇搏鬥的場面,想到那蛇的掙扎,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在掙扎一樣心痛。心裡產生了莫名其妙的恐懼,這種恐懼是從來就沒有有過的。屋外林子裡各種動物的嗷叫聲,妻子聽著就像是在索命,彷彿是淒涼的慘叫,悲涼的直逼心底。她挪了挪身體,向丈夫靠攏了一些。此時丈夫早已經進入夢鄉,鼾聲和鳴叫聲交織在夜裡。

第二天丈夫照常要下山了,妻子要他帶上那條蛇,丈夫說那條蛇受了傷,賣不了好價錢,等再養個十天半個月的再賣。妻子把丈夫送到了山腳下,眼睛裡不知怎麼的溼潤了,對丈夫的離去產生了莫名其妙的依戀。這一去,又要等到三天以後才能回來。

丈夫走了,妻子跪在菩薩面前整日整夜的祈禱,好像在為誰贖罪。明天丈夫該回來了。今晚莫名其妙的鑽出來了月亮,不是很圓,唯獨缺了一個拐角,密密麻麻地透過樹葉的縫隙,,森林顯得一片荒涼;還起了涼風,吹打著的樹葉嘩嘩啦啦的響個不停,葉子的叫聲越顯得有些淒涼;屋外寂靜的逼人,幾乎沒有一絲的動物的叫聲,除了偶爾有幾聲鷹的慘叫之外,在沒有其它的動靜了;孩子莫名其妙的哭起來,她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哄著睡著了;涼風從門縫兒裡擠進來,屋裡有些寒冷了。電扇還在無奈的響著,她披著一件雪白色的睡衣起來把它關掉,皎潔的月光灑在她黝黑的面板上,顯得白了很多,她覺得月光冰冷,無力地望了窗外一眼就上床了,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的動物,滿眼的血。一種恐懼又湧上心頭,他拉了拉被禁,蓋好兒子。不知過了幾時,漸漸地熟睡了。

丈夫扛著袋子回來了,這回還專門給妻子買了一件紫色的連衣裙,想給妻子一個驚喜;還給兒子買了很多的玩具。

“小芳,我回來了,小芳?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小芳”

“小芳,小芳……”丈夫見沒有人應答,又敲了敲門也沒有人。他就用刀子把門閂拉開了,只見屋子裡很悶熱:爐子還沒有熄滅,水早已經沸騰了,還在咕嘟咕嘟的響,溢的只剩下半壺了,他順手取下來;爐子旁邊的神臺的香爐裡還插著一把未燃盡的香。他進了臥室,只見:妻子和兒子還在熟睡,安詳的臉有些浮腫,幼稚的臉有些泛著黑紫色。丈夫再也叫不醒他們了。

丈夫挪動著千金重的腿到了樓下,只見那個布袋被擠出了一道口子。丈夫安頓好了他們,瘋狂的把房子拆了,把槍砸了,到處尋你著,終於在房子地基下面發現了它,丈夫抓起鐵叉就迎面衝了過去,只聽見兩聲慘叫,他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少年,這裡被開採成了自然動物園,前來旅遊的人只記得這裡曾經住著一個幸福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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