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霧散文

在百花怒放的四月，山間瀰漫著濃濃春意。人們常常會注意到花的美、樹的綠，卻容易忽略隱沒在春天裡的霧。我喜歡春天的景緻，但更深愛春天裡的霧。它美得自然、愜意，而又格外安靜，低調地點綴在天空中，山水間，森林裡，小路上，屋舍旁，並不張揚地陪伴著生靈萬物，沉浸於多姿多彩春的陪襯。

翻閱字典，發現描繪的霧的詞彙很多，諸如白霧茫茫、霧裡看花、霧鎖雲龍、雲霧飄渺、雲消霧散……等等，而我似乎不願意用這些詞語去形容我深愛的潔白的霧，總感覺這些都不足已把它形容出來，反而會侷限人的思維，對霧的認知偏頗。我愛霧，可以追溯到幾年前的一個春天，具體是某一天我已記不清楚了。那天，活龍坪鄉舉辦活動，我隨隊參與拍攝照片。早晨從所住的小旅館向馬鞍山方向窺視，驚詫於馬鞍山在雲飄霧散、朝陽初放時那種淡定美，猶如一幅潑墨山水在雲霧翻滾中不斷變換容顏；雲霧籠罩下的山時隱時現，待陽光撥開雲霧時，從霧色中露出兩道光，彷如海市蜃樓。隨著太陽的不斷散去，霧由厚重變得輕薄，最後消失殆盡。如斯，我頓覺那或淡或濃的雲霧對於山裡美景的點綴，美而不妖。當日下午，在返程途中，站在茅壩對面的公路上眺望二仙岩，一幅人間仙境從遠方乘風而來。此時，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著下雨，整個二仙岩處於煙波浩淼之中，讓人有種置身仙境的幻覺。連綿的山脈若有若無，幾處露出霧靄之中的山脊或山尖，在薄霧升騰中不斷變換身姿，與雲霧搭配得天衣無縫，那種美令人叫絕，無法用詞彙來形容，只能從心靈深處去感知。如斯，我頓覺那或淡或濃的雲霧對於山裡美景的點綴，用畫龍點睛形容，再恰當不過。

這樣的霧，在北緯30°附近雖很常見，但主要還是在春天裡。早晨太陽升起的時候，濃霧堆積在東邊的山頂或山坳裡，將太陽或是陽光襯托得分外迷人，讓人感受到太陽的的柔和。在雨後，漫山遍野薄霧升騰，置身其中，身邊的雨霧或平移，或上升，或左右隨風而動，如臨仙界，彷彿自身也化凡為仙，在飄渺之中心曠神怡，如臻化境。

前幾日，與人出遊，途徑清坪白楊坪地帶，透過車窗被的霧景所吸引，索然將車停靠在路邊，拿著隨身攜帶的相機開始選角度，拍下一幅幅朦朧的霧色美景。細雨中，我不停的尋覓著霧色變幻的異樣美，試圖用不停的快門聲，記錄下每一個變化的瞬間。待雨停後，淡淡的綠羞澀地從白色的霧中靜靜地冒出來，隨著霧的移動，綠由少及多，最後，一條白色的玉帶將二臺坪與思鄉界分開，大自然的'神奇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人震撼。在玉帶的左邊，思鄉界清新地呈現，純粹的綠夾雜著略微帶黃的綠，那是初生的綠葉奏出的生命樂章，不帶一絲粉塵。而在玉帶的右邊，二臺坪錯落有致分佈的民居與成行成壟的田地相互映襯，和諧而寧靜，不時傳出一聲雞叫或是狗吠，一派和諧的村居圖。而那條由雨霧形成的玉帶好似專為我等準備，將思鄉界和二臺坪生生分開後就停止了移動，足足停留了二十多分鐘才變換身形，讓我們在興奮與驚奇中欣賞著那可遇而不可求的美景圖畫。無數次嵌入雨霧之中的感同身受，難以用言語形容霧的巧奪天工，只能用心靈去體味霧的美麗與神韻。在我的字典裡，霧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樂師，用他獨特的方式譜寫著讓人心動的樂曲，又用他獨特的手法將那動人的樂曲彈奏成無法複製的天籟之音；霧又如一位丹青潑墨高手，用他無雙的畫筆收放自如，無需雕琢，描繪出無數變幻無窮的讓人神往。

在雨霧朦朧之中的綠樹，全身被薄霧輕裹，一滴滴小小的水珠從樹梢慢慢下滑，最後滑落地下，消失在泥土裡，會讓你浮想聯翩。那些綠草，在霧中更是愜意得無法掩飾她們的興奮，因為在無雨的天氣下，始終無法與那漫山遍野的野花吸引人的眼球，只有在雨霧中，在她們每一篇葉子的末端，積攢著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驕傲地展示她們的風采，從而蓋過了山花的風頭。那些在晴空下五顏六色、奼紫嫣紅的花朵，此時只得聳拉著腦袋，任憑風雨的肆掠，無力反抗，最後只得在雨霧的鄙夷當中凋謝。而此時，山間滿帶著負離子的清新空氣沁人心脾，那霧是如此地乾淨純潔，沒有雜質沒有汙染。

我醉心於春天的霧，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一時衝動，而是醉心於洗盡鉛華，深入靈魂的純淨的無數畫卷，讓人頓生“人在路上走，似在畫中游”的感覺，或是生出“江山如此多嬌”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