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眉豆散文

來源:才華庫 3.16W

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了一片很蔥蘢的秧子,秧子上一簇簇眉豆又大又肥……醒來就想起了很多關於眉豆的事情來:

種眉豆散文

印象中,眉豆總是跟絲瓜連在一起說的。在老家,幾乎家家堂屋門口或者窗戶邊,都會有一個鬱鬱蔥蔥的絲瓜架,也總有幾棵眉豆夾雜其間與絲瓜一起努力向上攀爬,每當嫩黃嬌豔的絲瓜花怒放時,其間也總有眉豆淺紫嬌嫩的小朵。而當架子上有長長的絲瓜窈窕垂下時,一簇簇的眉豆也相繼掛果。

那時候都愛吃絲瓜。將嫩綠的絲瓜摘下,去皮,斜著切片或段兒,再配以辣椒爆炒,味道鮮美,用父親的話說“真下饃”!每當說起這話時,父親還會講一個笑話:當年生產隊時,二別(犟的意思)爺爺給隊裡看菜園子,每次分菜時,他總會給不對付的人家多稱些菜。我們不解:既然有矛盾為啥還要多給人家菜?父親不緊不慢地說:那時候糧食少不夠吃,多給菜讓他們多吃饃呀!哈哈……原來如此啊!二別爺的邏輯思維真讓人忍俊不禁。而如今再想起這個笑話,我卻再也笑不出來了——艱苦的生活混亂了人的正常思維。

我也愛吃絲瓜,可我更愛吃眉豆。對於眉豆,我從裡到外的喜歡。首先是眉豆的花兒,那淡淡的紫色,那嬌小的團成一簇的花朵,那一嘟嚕一嘟嚕或青或紫的彎彎的.眉豆角,怎麼看都像美人清秀的娥眉,可不就該叫“眉豆”呢嘛!多麼形象,又多麼雅緻!就連擇眉豆都是一種享受。盛夏季節,在清涼的絲瓜架下,拿了小筐或者提了小籃子,將一嘟嚕一嘟嚕的眉豆角細心地輕輕摘下,放進小筐或籃子裡,然後端張小凳子坐在絲瓜架下擇。嫩的眉豆角沒有絲,只需將尾部的小柄掐下即可,稍微老一點的,則先要掐掉小柄,然後將邊緣的絲去除。我很享受去絲的過程:拇指和食指捏住絲的一端,輕輕一拉就到頭兒了,眉豆角邊緣留下一道極淺的溝壑。擇好,清洗,然後斜斜的切絲,配了辣椒,放少許醬油和調料爆炒,出鍋後那種辣辣的、淡淡的有點衝的味道是我的最愛。

後來進了城,住進了鋼筋水泥結構的鴿子籠,再沒有可以絲瓜眉豆的場地,蔥蘢的絲瓜架成了遙遠的回憶。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再沒有吃過炒絲瓜,眉豆更是少見。

直到前幾年一次逛菜市場,偶然驚喜地發現居然有眉豆!拿了方便袋,毫不猶豫地買了好大一袋子,回家很細心地擇洗烹炒,然後喜滋滋端上餐桌。丫頭夾了幾根,放進嘴裡小心嚼了幾下,咂咂嘴,然後皺了眉頭說:什麼菜啊?味道怪怪的!我不以為然,將盤子移到自己跟前:切!吃的就是這種怪怪的味道。你們不吃我吃!可是,沒想到的是,當我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裡細嚼時,居然也不似當年那般美味!許是這次的眉豆有問題吧!我想。可是之後相繼又在超市裡買過幾次眉豆,精心烹炒依然沒能吃出記憶中的味道。禁不住暗自納悶:是如今高科技培育出的眉豆變味了?還是生活好了嘴變刁了?

再後來有一年的深秋,去同事家玩,不經意間發現她家老屋牆上爬滿了絲瓜和眉豆秧子,彼時已不再蔥蘢的絲瓜和眉豆秧子上掛滿了長長的發黃的老絲瓜,還有很多已經有些發乾的眉豆角。禁不住問道:這麼多絲瓜眉豆為什麼不吃啊?老了多可惜!同事驚訝地說:咋?你愛吃?這不還有不老的嗎?你要是想吃盡管摘,我是不吃。

我也沒摘。望著滿牆已不再蔥鬱的絲瓜眉豆,一種淡淡的惆悵漫過心頭: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一架濃郁的絲瓜眉豆淡出了人們的視野,變成了遙遠而又清晰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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