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懷念我的父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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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父親走了,沒有留下隻字半語,就那樣靜靜地走了。一個沉重的打擊,猶如五雷轟頂,心如刀割,以淚洗面,一種無奈,天崩地裂的無奈。一個堅強的人,突然倒下,無論如何都是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前所未有的悲慟,痛苦的撕心裂肺,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傷痛。

清明祭懷念我的父親散文

父親走了,留下空蕩蕩的寂寞,與無盡的思念,父親走了,猶如支柱倒了,無依無靠,無依無靠地沒有寄託,不知情歸何處,意欲何為,一切都不知所措,措手不及的唐突,走的讓我如此內疚。

父親是一把傘,能抵禦一切風寒雪酷,冰劍霜刀,在他的庇護下,才有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和快樂成長的動力。他是無所不能的一杆旗幟,亙古不變的一座燈塔,是我心中的力量源,是永遠的太陽。天黑了,兩眼空茫茫,失去了方向,失去了依靠,失去了一臉和藹,失去了一臉慈祥。

小的`時候,爬在他的背上撒嬌,怯生生地用手摸摸滿臉的讓人生畏的胡茬。他是我人生的第一位老師,他教的兒歌至今記憶猶新,“一點一橫長,口字在中央,簸箕張開鬥放上”,以至於後來上學了,理直氣壯的跟他理論,“一點一橫長,口字在中央,大口不封口,小口裡面藏”,才是正確的,他只是笑笑,不語,任憑你排山倒海。

國小了,學校離家遠,同村也沒有同伴,冬季起的早,父親陪我去上學,有時我會提前起床,想掙脫他的視線,一路狂奔,父親在後面追著,呼喊著我的小名,我一邊迴應一邊氣喘吁吁的用力加油,無可奈何中,父親就抄近路,蹲在門前較高的山坡邊,咳嗽幾聲,呼喚幾聲我的名字,聽到迴應,就吧嗒吧嗒抽起旱菸,那煙鍋裡一明一滅的火光,至今留在我的記憶裡。上中學了,離家更遠,住校,一週回家一次。夏天天熱,每週星期三,父親用一個大布袋裝十幾個饅頭,步行二十幾裡地,趕中午,送到學校,風雨無阻,一走就是四五年。

每當看到書,看到當年裝滿辛勞的布袋,就想起父親黝黑的臉龐和轉身離去的背影,還有他那種極少用語言形容的愛。讀高中了,到了縣城,離家更遠,父母擔心我上學辛苦,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錢,為我買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可別提心裡多高興。但在當時,家裡人多,負擔重,捉襟見肘的日子,再加上供我和弟弟上學,皺巴巴的生活,確實不易。父親在家放羊,每週星期五下午,他就趕著羊群,沿著路邊,一直向我回來的方向延伸,直到看到我的身影,和我打個照面,又默默往回走。那時沒有表,太陽就是時間,有時回家會很遲。

我家住在山上,吃水要到深溝裡去挑,大約三四多裡地遠。好不容易回趟家,心想幫家裡乾點活,禮拜六起個大早,全副武裝,準備好去挑水,卻發現,所有的水缸都是滿的,不見父親,只是母親微微一笑。星期天,父親起床就趕著羊群出門了,早晨吃過飯,我去學校的路邊,碰到了父親,他有意無意地注視著我,直到走出了他的視線才肯罷休。父親就這樣一直守望著,他的每一個離家的孩子。從他的目光裡走回,又從他的目光裡走出,始終默默無聞地無聲無息。

走出校門,回家的次數更少,一年或者半年一次。在年復一年的操勞中,歲月在他的額頭由淺入深地刻上了皺紋,兩鬢漸染霜華,不過硬朗的身板,猶如錚錚鐵骨,千錘百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始終沒有一絲改變,一雙結繭厚重粗糙的大手,是他一生中辛勞的寫照。

老話說,隔輩親。他非常疼愛自己的孫子孫女,哄他們開心,逗他們樂,教他們認圖識字,猶如看到小時候的自己。放縱他們的任性到極限,容忍他們的過錯,有時候看到他快樂的跟小孩子一樣。腿腳靈便時,還時常去趕集,捨不得坐車,走十里山路,再走十幾裡的平路,才能到鎮子上的集市,不為別的,就是給寶貝孫子買吃的。

現在超市裡小孩的零食很多,父親不懂,農村人的交易,都在農貿市場,看到有賣南方的桔子,就買了些,自己捨不得吃,每天定時給小朋友們分享,由於酸的出奇,俗稱吃酸溜溜的時間,一種誘惑,吊足了小孩子的興趣。所以不管是孫子還是孫女,都是他的小尾巴。父親牙不好,胃也不好,不能吃硬的東西,北方的饅頭,只能用開水泡著吃,放點鹹菜,少擱一點辣椒油是為了好看,俗稱“羊肉泡饃”,再挑食的小孩,也眼饞,不免想嘗一口,你一口我一口,早餐就在這樣快快樂樂中日復一日地結束了,直到他們一天天長大。

他愛他的每一個孩子,看著他們個個長大,個個離開了自己,開始能夠獨立生活,本應該享享清福,但是勞動一生的莊稼人,離不開他最愛的土地,也是一個閒不住的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體力精力明顯不支,千方百計不讓種地,他就開始又放羊;山高坡陡,又經幾番輪流勸阻,無果,只好出此下策,偷偷地把羊賣了,他埋怨了好長時間;又開始養雞,種瓜種菜栽豆,把鬱鬱蔥蔥從春一直延續到秋,滿園喜悅,樂此不疲,耕種一生。

父愛如山,偉岸,挺拔,高聳;父愛如水,沉默,寬廣,深遠。他把一生都傾注給了我們,只留下一個背影,一腔懷念。

每年都想起,每年都思念,每年都有不同的感觸,今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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