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隱形的風景線散文

過春節，去逛了上海的環球港大商場，總面積48萬平方米，擁有3萬平方米的屋頂花園，配有2200個停車位的購物中心。它集“商業、旅遊、文化” 三大中心功能於一體的全球中心城區最大的購物中心，立足上海，傲視天下，幅射長三角區域，面對全球市場。這些數不清的龐然大物總是出其不意地悄悄出現在各個角落，改變了這個國際大都市的面貌，愜意地逛著國際化的大商場，處處驚豔。賞心悅目之餘很令我這個上海女子引以為傲。

每次看到上海的馬路邊，又見大商場平地而起，便想到“高樓萬丈平地起，盤龍臥虎高山頂”這樣的豪言壯語。

這些巨集偉的建築群的出現，若干年以來，在人們心中漸漸對置業、物產、金融等行業的各大霸主漸有印象，它們的名字高掛樓頂，眼前常會出現各路金主的身影，時而成嘉賓出現在公共事業傳媒中，人們漸漸形成錯覺，似乎是他們建造了大上海。

但是有些記憶曾觸動了我的神經。也許有一個階級被我們選擇性的遺忘了。

曾記得有一年三月裡一個陰雨天, 我有幸隨友人進了世博會園區, 友人身上有特別名牌, 車上有特淮車牌, 他熟門熟路, 七轉八彎, 我們隨大批施工車進了世博會園區內, 當時十分激動, 雖一切尚未就緒, 仍在微雨中, 拍了許多照片, 而且, 我心中默默地為眼前見到的施工中的工人或農民工緻敬, 我當時便想, 也許今天這一批施工中的照片, 會比以後完工後的世博會精美風光照片, 更使我珍愛。

我在那裡坐在汽車中走走停停, 幾近完工的園內, 依然狼藉, 但大的建築均己竣工, 正進行內部的整理, 我不時看到三兩工人, 頭戴安全帽, 正在工作或走動, 那平凡的身影也可在街邊任何場合看到, 多少年來, 中國的大城市一個個改天換地鳥槍換炮, 一批批工人或農民工在不斷地淡入淡出中創建出一個真正實在的新中國, 他們在流血流汗後消失在人們視野中, 代之而起的是地產商, 開發商, 和頻頻被傳媒追捧的什麼總什麼董, 再沒有人訪問這些消隱的工人、農民、民工或農民工。就在這些飛速的經濟發展中，樓越來越高越來越多，貧富兩極分化也越來越遠了。相信這是一個很大的遺憾。

我在上海出生, 住在浦西, 但對浦東, 也有難忘的回憶。記得當時浦東是一片農田, 我們在那下鄉勞動過的田頭, 早成了繁華的地段, 堅硬的水泥地挺立起高聳入雲的大樓, 東方的明珠, 曾是上海的地標, 國際的金融中心，又終於成為中國的驕傲。

最近我從偌大的社群大門走向路邊新建的商場，由於走了近路，從商場後門抄小路走向大門，在大廈邊上的陰影中排滿了摩托車，那些摩托車前面都擋著一件大棉襖，那是摩托車上特有的擋風的棉衣，形成了特殊的'風景。商場繁華熱鬧高大上，人潮洶湧今非昔比，原來皆因有這樣一批隱形的勞務大軍，他們朝出晚歸整日的辛苦，方換來這一道亮麗溫馨的風景。我入內買了可口的熱麵包，環視了店裡員工，我知道里面有人起得更早，方能為我們供應新鮮的早點，我謝了他們，向他們行了注目禮。

美國的一本時代雜誌，曾把“中國工人”做了封面，當即引起國內譽論譁然，那些工人其實是農民工。有人認為是奚落、是嘲諷，認為是惡意嘲笑農民工的大有人在，因為他們不相信美國人或者說在國人心中，農民工是中國的時代英雄，他們也看不到農民工很美，美到值得上封面。因為在中國的封面上，幾乎清一色的是油頭粉面的美女俊男或名人富豪。但是這是代表了普通的中國工人形象，而這普通卻保持了他們的閃光特質：踏實、勤勞，有這樣那樣的困難，但還是充滿希望，更重要的是他們創造了中國奇蹟。

他們是中國的真正英雄，一道隱形的最美風景線。

祝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