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歌經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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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兀立著一株老槐樹,綠葉很天然地,或長或短、或高或矮、或疏或密地堆疊在一起,在那濃郁成蔭的的深處有一隻蟬在吟唱。倚在臨窗的搖椅上,一手執扇,一手把盞,在嫋嫋的茶香中聆聽蟬歌:聆聽歌中那平平仄仄、仄仄平平的娓娓旋律;品味歌中那如訴,如泣,如怨的.情思和纏綿;把心扉裡的眷念和憧憬置放在蟬歌中,享受蟬歌中的清涼和慰籍。

蟬歌經典散文

蟬歌的雅韻,曾撥動了多少文人騷客的心絃,他們頌稱蟬為“大自然的歌手”,並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詠蟬詩句,如唐代詩人司空曙的:“今朝蟬忽鳴,遷客若為情?便覺一年老,能令萬感生”、又如明朝文人袁中道的“乍聞聲切切,便覺樹深深。長日幽人意,空山靜者音。不妨雜畫角,聊與伴瑤琴。吸露絕塵滓,吟成擲地金”。最令人稱絕的是虞世南、駱賓王、李商隱三位賢人的詠蟬詩,清人施補華在《峴傭說詩》中曾有這樣的評論:“同一詠蟬,虞世南‘居高聲自遠,端不借秋風’,是清華人語;駱賓王‘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是患難人語;李商隱‘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是牢騷人語。”三位詩豪的詩作旨趣迥異,各臻其妙,但都是託詠蟬之高潔以寄意,去抒發自己的胸臆情愫。當然,在眾多頌蟬高潔的詩作裡,譏諷蟬的詩篇也不乏有之。如,唐末詩人陸龜蒙曾寫道“只憑風作使,全仰柳為都;一腹清何甚,雙翎薄更無”,蟬成了卑鄙無能之輩;唐末另一位詩人羅隱也曾寫道“大地工夫一為遺,與君聲調偕君綏。風棲露飽今如此,應忘當年滓濁時”,蟬又成了趨炎附勢之徒。

褒蟬也好,貶蟬也罷,那些都是詩人騷客們情感的迸發,與蟬是沒有關係的。其實,蟬只是自然界中客觀存在的弱小生命體,它的生命非常短暫。蟬的一生可分為卵、若蟲和成蟲三個階段。它的卵和幼蟲需要在黑暗的地下蟄伏四年,才能換來世間短短一個月的生命。為此,歌唱便成了蟬的生命極致。他們為愛情而歌,為生命而唱。他們把愛譜寫成一曲無遮無掩、暢快淋漓的嘯歌,舒嘯暢快地直白傾吐。聆聽蟬歌,會令人遐思和頓悟:試想蟬生不足百天,人生難過百歲,人生苦短,我們為什麼不能像蟬那樣,喜也放下,悲也放下,一切隨緣,無需強求得,也無需刻意失,去珍惜愛情,珍惜生命,謳歌大愛呢……

樹蔭中那隻蟬,在窗牖外長歌已甚久,我真怕它停止歌唱,我舍不下這隻痴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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