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水流年優美散文

來源:才華庫 9.9K

1.望著天一片只感到情懷亂

時間似水流年優美散文

秋夜,外面風雨大作,偌大的茶吧被橙黃色的燈光暖和地籠罩著。

她說:“別人肯定會說我們瘋了,刮颱風都還跑出來。”

我對她說:“休管晚些時候回不回得去,有一幫人,有茶,有小吃,後青春期能有這樣的時刻,盡情感受吧。”

於是大家嘻嘻哈哈地說開了。學校範圍再大,同事再多,可以玩到一塊的終歸還是這幫年紀相仿的人。七個人中,一個即將成為新娘子,一個待嫁閨中,其餘五個依然在單身的城牆下仰望天際那端蘊藏著的未知的幸福。

聊到談婚論嫁,單身的她說:“每次在家裡老媽一說這個,我就會不開心,緊接著她也不開心。”大家還沒回應,她又冒出一句話:“要是有一天你們都結婚了,不知道我們這幫人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

我調侃她說:“到時候你也會結婚,別老想著自己嫁不出去啊。”

她害怕會孤獨終老,其實,每個人又何嘗不是呢。曾在一個深夜與尚且年輕的單身的他促膝長談,他皺起眉頭,說:“久而久之,竟然習慣了單身的生活,一個人似乎也很愜意,但有時看著周圍一些人遲遲未婚,自己卻不由也會恐慌,我也要像他們一樣,形單影隻地過完這輩子,缺失家庭溫暖,沒有天倫之樂嗎?”

我們都在不可例外地承載著情感的起伏,我們都倔強地認為,錯過了那個他或她,沒關係,不用著急,對的人總會在對的時間裡到來,長久下去,連自己都糊塗了,到底誰才是那個對的人?他或她到底在哪裡?為何久久不現身?每當參加一個朋友的婚宴,我們舉杯祝福後轉過身,那份失落為何欲蓋彌彰?我們是否曾一度自私地奢望身邊的朋友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步入婚姻的殿堂,那樣的話就可以爭取多一些,再多一些時日去擁有朋友的陪伴?

我們都處在一個兵荒馬亂的年齡,渴望愛情卻感覺愛情離自己很遠,於是對生活作出退讓,只要身邊的友情可以維繫我們的生活,那也是可以的,但又像驚弓之鳥一般惶惶然,生怕指縫間僅有的友情也會有一天因為角色的轉變而悄聲遁去。那麼,儘管世界那樣大,但真的只剩下自己了。此時此刻,我們失去了生命的羅盤,找不到內心所必需的溫暖和託付。

成長的代價大抵就是這樣的吧,沒有哪個瞬間會永恆定格,沒有哪個朋友會用這一生與你如影隨形。歲月的河流裡,他或她,包括你,都分別扮演著多重身份,一個人的時光就那麼多,當同等的時光被劃分為幾塊之後,誰也無暇再去重溫青春的日子,落單的自己只好又原路返回到最初的孤獨。於是我們疑惑:“是否是為了驅除寒冷,我們才那麼迫切要去擁抱愛情?”

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濃,茶吧天花板上的音箱輕飄飄地傾瀉下李宗盛的《愛的代價》:“......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2.誰在命裡主宰我每天掙扎人海里面

四周一片黑乎乎的,大街燈火輝煌的景象轉眼從跟前消失。他帶著我穿過幽深的巷子,幾經周折,終於到了他租住的地方。

這是廣州的城中村。去年冬天,我在廣州街頭茫然找落腳處。很多朋友在這個城市工作,之所以選擇了他住的地方作為投宿目標,是因為過年回去聚會時他總是衣著光鮮,按理來說,他住的地方不會太糟糕。

我跟著他上樓,樓層破舊,有的地方在滴著水,樓梯因此顯得潮溼而又陰森。租住的地方是兩房一廳,一進大門,大廳兩旁堆積著各種雜物,只空出一條不大的路繞進他和同事各自的房間。

他的房間很小,室內鋪陳簡單,一張木床,靠近牆壁的.床沿有序地擺著一個又一個紙球,一張低矮的桌子是用來放膝上型電腦的,一張小小的凳子,一個布衣櫃,一個落地風扇。他開啟電腦,坐下來,繼而回頭對我窘迫地說:“不好意思,沒地兒了,你只能坐在床上了。”

我慣性地問:“最近工作怎麼樣?”他臉一沉:“唉,以前還好,今年......這個還是不提了。”我識趣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在這個城市從事著推銷保險的工作,不善言辭,老實本分,可想而知境況不會太樂觀。

他洗完澡後出來,我走進只有廁所蹲位一樣大小的洗澡間,對著外面的他喊:“你們這裡沒有熱水器?”他說,只有電熱絲,要不?我嘆了一聲,把桶裡的水倒掉,想重新換上乾淨的水。他聽到倒水的聲音,大叫起來:“那桶水是我盛好給你洗澡的,你倒掉了?”我輕描淡寫說道:“我以為是髒水的呢,看你緊張成這個樣。”洗澡的時候我又犯難了,只要一用毛巾搓背,手就會碰到四周的牆壁,我氣鼓鼓地放棄洗澡,心裡埋怨:“這住的都是什麼地方啊?”

回到房間,他在瀏覽網頁,我站在他的背後,忽然感慨:“這樣一個一時半會我都無法忍受的環境,他可是幾年如一日在默默承受著。他應該也會如我一樣,厭倦了這侷促的生存空間,只是在大城市,人如螻蟻,他暫時能改變什麼呢?”

低矮的窗戶外面,雨水小聲敲打著,兩個人擠在無法翻身的小床上,他說起自己的日常生活:每天早早起來擠公交車、搭地鐵上班,中午一般不回來,傍晚下班了吃快餐,有時陪客戶吃飯喝酒,夜深了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宿舍疲憊得直接躺下床就睡著了。在那樣充滿著涼薄的訴說中,我想起了那部叫《老男孩》的電影。生活就像一張網,網下面,人海茫茫,每個人都在裡面浮沉,有人溫潤如玉,而有人面如土色。

第二天一早,他就叫醒了我,他腳步匆匆,說:“很抱歉,我得去上班了,不能帶你去吃早餐,也沒時間送你去車站。”我從床上提起自己的大包小包,抬頭之際看見床的上方貼著一排白紙,上面用大號字寫著:“有目標,能努力去奮鬥,方能獲得成功。”“成功的人生通常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的軌跡,不正是很多人的寫照嗎?而我,又比他好多少?

3.外貌早改變處境都變情懷未變

去附近水庫游泳的路上,他開著車,他父親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時地對他指指點點:“對你說了多少遍了,別開那麼快!”“瞧你,又忘記打轉向燈了!”他有點不耐煩,應聲道:“知道了,知道了!”

我坐在後座,眼裡流露出羨慕,這種夾帶著喧鬧的父子情形,我已經很久沒感受過了。我凝視著車窗外,想起了家中的他。

車禍之後,因為腦部受過傷,他性格變得內向,不喜說話,不再會主動去關心兒女的日常。面對前後判若兩人的他,我每每黯然傷神。以前的那個他,會因為家裡天氣的變化而給在外地讀大學的我打電話叮囑要添衣保暖,會把我隨便丟在角落的泛黃的發表著我文章的雜誌整整齊齊地收拾好,會提前出現在車站接歸家的我,會因為我一個電話說太晚了打不到車回家而騎著車在夜色中穿行去到遙遠的市區火車站接應我。

出院後他再也沒開過車,每次我自己開著車回去,自己開著車從家裡出來,路,依然還是那條路,時不時塵土飛揚,而我終是知道,在人生這條長路上,再也不會有一輛車,他穩穩地在前面開著,我坐在他背後,談笑風生。是呵,沒有什麼過不去,但有一些珍貴的點點滴滴確實是回不去了。

在家中時,我會提醒他:“爸,你的鬍鬚又長了,要剃了。”我拿出給他買的剃鬚刀,細心幫他刮掉,他也很配合,閉著眼,像個孩子,安靜地享受著。有一天,剃著剃著,我偶然瞥到了他不太旺盛的頭髮上呈現了一小掫白髮,我大叫:“爸,你怎麼有了那麼多白髮了?”他淡淡地說:“人老了,總是會有這一天的。”人老了,總是會有這一天的,那麼,是不是人生本來就是由悲歡離合構成的,所以不管是大喜或者大悲,也應坦然全盤接受?

猶記得有一次,來到學校,放好車,他的電話居然準時地打了過來,他說:“你去到了沒有?”我又驚又喜,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剛到的?”他說:“你從家到學校一般40分鐘就可以的了。”我忘了問他,在我離開家門後的40分鐘裡,他抬頭看了多少次鐘錶?

溫暖少了,但它還是在的,不是嗎?就像每次出門,他總還是會叫我小心點開車一樣,而我的車總是疾馳而去,把“知道了!”三個字很不小心地遺落在風中。

4.浩瀚煙波裡我懷念懷念往年

某個下午,陽光慵懶地爬上了視窗,電腦的音樂盒上單曲迴圈播放著梅豔芳的《似水流年》,我手捧著馮唐《活著活著就老了》的文集,看著看著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醒來後,我環顧四周,一切都沒變。而我,彷彿一個睡夢之間,就從呱呱墜地的孩童長成了現在的模樣。倏忽地,人生已經走過了幾乎三分之一的旅程。

這似水人生,就讓它一點一點地,順其自然地流動吧。就像這樣地老去吧,也無風雨也無晴。在歲月的長河裡,我願意是那隻披著黑羽毛的野鴨子,你看得到的,是我在水面上的雲淡風輕,你無法看到的,是水的下面,我的腳掌是怎麼拼命去划動與水流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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