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我共此夢散文

來源:才華庫 3.11W

那天,阿莉不知從哪兒得到訊息,跑來向我祝賀生日快樂。她搞錯了,可我還是很開心,因為她的禮物是一部王蒙評點的《紅樓夢》。阿莉在北莊路上開了一爿名曰“飄”的書店。她知道我愛書,尤其喜歡《紅樓夢》。但她並沒有想到,照“紅壇三女傑”之一的霍國玲女士推算,這一天(農曆五月九年級)正好是曹雪芹華誕。巧哇!

誰與我共此夢散文

《紅樓夢》是我最喜愛的書。然而,說來慚愧,頭一回拜讀《紅樓夢》已是1973年夏。當時舉國讀紅談夢,我才有幸趕上那個頗有意思的時髦。掩卷之餘,心下卻生出許多相見恨晚的感觸。

其實,上溯六、七年,險險乎也有過一次機會的。有位朋友憐我病中寂寥,經常從家中“偷書”接濟我。有一天就帶來一部豎排《紅樓夢》。她關照我只可在晚上“偷看”。不料,她父親也是紅樓迷,那天剛好又去翻閱,於是,未及我捱到天黑,東窗事發。我相信她父親不至於那麼小氣,當時文革如火如茶,紅樓又尚未“解放”,私藏“黃書”已屬十惡不赦,出借放毒更將罪加一等。我終於與寶黛失之交臂。可嘆可恨。

自己擁有紅樓已是1981年的事了。此後,幾乎每年我都要通讀一遍,每次讀總有一種新鮮的感覺,正如王蒙所說:“《紅樓夢》永遠是一部剛剛出版的`新書。”然而,真正著迷於斯卻是在今年春節。也說不上是為了什麼,反正是說著迷就著迷了。朋友們大多驚訝不已,勸我千萬不可走火入魔,尤其不可稀裡糊塗對號入座以濁而又濁的怡紅濁玉自況。

我的朋友多為無邪天真的女孩子。一直有人揶揄我是清水之中的一塊爛泥。我對這種似是而非的評論大不以為然,我倒覺得自己更像林妹妹呢,無非是作為男子漢,我不能將多愁善感時時寫有臉上溢於言表。不過,有時我還是挺欣賞怡紅公子的,特別是每每讀到“齡官畫薔”一節總不免為他的“忘我”動容,也常常因之想到自己。我何嘗不是如此?勸慰那些淚如雨下的傻女孩時,幾曾想到自己心中其實更悽苦地下著“無聲的雨”?

短短几個月,一下子添了好幾部不同版本的《紅樓夢》及紅學論著,甚至還榮幸地得到了幾位紅學家題簽的贈書,其中就有霍國玲女士的《紅樓解夢》。我不敢輕言“研究”,但“酷愛”總可以吧?我相信,大觀園是值得我們永遠“探索和發現的世界”。

然而,我現在很感孤獨。這麼多朋友中,竟然無人與我共話紅樓。倒是阿莉出了個主意,她在扉頁寫道:“找到與你共此夢的人了麼?若沒有,就和王蒙聊吧。”也好,那就翻開第一頁,王蒙序曰:“《紅樓夢》是一部最經得住讀,經得住分析,經得住折騰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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