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經典優美散文

來源:才華庫 1.56W

【醉入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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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兩盞,不知不覺,醉了。

只恍惚了一下,便來到魂牽夢縈的江南。江花紅,江水藍,你,就在江邊。煙柳畫橋,風簾翠幕,你的房前屋後,柳絮飄飛,煙雨朦朧。我穿行於桂子香裡,品味著江南的靜謐與清新,四處尋你。

我知道,此刻,你正靜靜地安享著江南。或許,就一杯青茶,臨河而坐,聆河水曼歌淺吟,品新茶澀裡淡香;或許,隱書山學海,半躺半臥,尋前輩先賢舊賦新詞,覓書裡書外綿鏽文章;或許,獨自一人,潛入青山,訪千古幽幽文氣,問萬世點點雪梅……

我知道,江南,到處是你。粉牆蒼檀,綠水殘橋,乘烏篷船,順水而流的,是你;雲煙霧雨,新柳畫堤,撐油紙傘,彳亍而行的,是你;荷田耦花,彩蓮鮮苓,挎青竹篼,左右而擷的,是你……

江南,我的江南與你的江南完全一致。我的江南有你,你江南有我。我們,在江南。江南,是我們的江南。

那麼,讓我們一起醉入江南吧。

在西湖岸邊,亦或靈隱峰腳,修一所房。翠竹為牆,細茅為頂。院裡,繁花似錦,院外,青山如屏。而我們,或朝讀詩書,夜數群星;或牽手而出,訪山詢林;或泛舟西子,參禪靈隱。龍井茶清幽,香不過我們一起的快樂。

在石頭城外,亦或秦淮河畔,築一處院。粉牆黛瓦,曲徑通幽。牆邊,書櫃林立,深徑,絲竹梵唄。而我們,或捧一本書,看同樣的文;或沉醉河裡笙歌,笑看潮起潮落;或尋石入兜,灑滿庭院。雨花石奇異,美不過我們一起的甜蜜。

在虎丘山下,亦或半塘街間,置一座樓。木壁瓦頂,招幡飄搖。樓上,窗屏雕花,樓下,書香盈盈。而我們,或題同名詩文,各抒情懷;或畫半塘風景,附風會雅;或方步出屋,涉溪踱橋。淬劍池深邃,甜不過我們一起的美妙。

其實,何用尋覓?任何時候,我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你眉眼婉兮,淺笑倩兮;你清靈純兮,聰穎慧兮;你來而去兮,去而來兮。你,總在我的身邊,總在我的心裡。

其實,何需那所房、那處院、那座樓?江南任何一個細微的皺摺裡,任何一次平淡的起伏處,只要有一抔立錐之地,一間遮風蔽雨的茅屋,裝下我們的書,容納我們的愛,就足夠了。

其實,何必一定是江南?只要有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天下都是江南。

【想象前世】

或許,前世,你是一位女子。

細膩的感覺一直伴隨著你,你敏感得有些脆弱,多情如花開花落浪漫無邊。但這不是你的錯,因為,前世,你是一位女子。

但,前世,有你這樣的女子嗎?高壯的身材,那尋女子的婀娜;寬闊的臉龐,怎見女子的嫵媚;黝黑的面板,何以展示女子的柔美?

於是,你想:前世,你可能是一位壯碩的'北國蠻婦。膚黑如墨漆,臉闊似銀盤,腰粗若木桶,健則健矣,離美卻十萬八千里。

或許,前世,你是一條蛇。

見過你的人都說你聰穎,精明得有些狡猾,靈動於四野而無法守其一舍。但你沒辦法,因為,前世,你是一條蛇。

但,前世,哪尋你這樣的蛇?平和得不驚不詫,哪有蛇的偏狹;寬容得見慣不驚,哪有蛇的固執;善良得無邊無際,哪象蛇嘴裡滿是毒牙,牙裡全是毒液?

於是,你想:前世,你可能是一條修煉得道的赤練蛇。雖有蛇的形,卻有人的心;雖有蛇的精神,卻無咬人的心情。你還想:前世,你也許是伊甸園裡那條開啟人類智慧的蛇。寧願自己揹負“惡毒”的罵聲,也不願自己身邊的人裸身不羞呆傻無智。

在你最喜歡的前世裡,你,其實是一隻狐狸。

狐狸,你竟然是隻狐狸!你狡詐嗎?不,一點也不,你想要的只是狐狸的智慧。你尖著腮嗎?雖然不,卻也並不排斥,有一個略尖的腮,也並不是什麼壞事。而且,狐狸還有一身柔軟光潔的皮,還有一隻能復明人眼的舌。這些,你都喜歡。

在你面前,狼顯得太狠毒,太具攻擊性,你不想自己太凶殘。在你面前,虎顯得太痴愚,太自以為是,你想成為一位聰敏智者。在你面前,烏鴉顯得太蠢笨,一聽別人的誇獎就找不著北,你想成為永遠保有自己的生靈;在你面前,人顯得太勢利,太裝腔作勢,你就想做一隻誠實智慧的狐狸,雖有被文人“貶義”的歷史,有被獵殺剝皮的危險,卻依然願意。

於是,在前世裡,你成了一隻狐狸。

而她呢?她的前世呢?

做事丟三拉四,起步蹦蹦跳跳,說話起伏跌宕,甚至有些大大咧咧。莫非,前世,她是一位男子?

但前世,哪有她這樣的男子?矮小廋弱的身材,怎顯男子的偉岸?潔白細膩的面板,那有男子的雄壯;微凸著顴,微尖著腮,狐媚的樣子,哪是男子的風格?

於是,你想:前世,她或許是一位南國大家少爺。小巧玲瓏,精明能幹,內秀而外美。

在你最喜歡的前世裡,她,其實也是一隻狐狸。

她應該是一隻智慧而滿足的白狐,而你,應該是一隻多情而踏實的火狐。你們居住在人跡罕至的深山,遠離塵世的喧囂紛擾,自在自得無憂無慮地生活著。

春,你們徜徉在繁花似錦的山野,吮食花瓣花蕊。夏,你們嬉戲在清涼的溪澤,快樂地捕魚為食。秋,你們出沒於果實累累的枝頭,收穫自然的饋贈籌措一冬的貯備。而冬,你們,悠閒地並肩漫步在銀裝素裹的世界,她的白,幾乎融入雪,你的紅,不但點燃你們的愛,也點燃你們夢裡的生活。

是的,前世,你們是兩隻相愛的狐狸。

【天上一天】

一個春光明媚,花紅柳綠的日子,不知不覺中,我來到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鎮子。鎮上高樓林立,人頭攢動,紅男綠女,摩肩接踵。信步走進一條小巷,那人家正好開著門。敲門問訊,一陣腳步響過,她出現在門裡。

就是她,短髮披肩,臉龐圓潤,削肩細腰,正眼含秋水地看著我。我輕輕地問:在家?她輕輕地答:嗯!她輕輕地問:來了?我輕輕地答:嗯!她側過身讓道,我踱入房裡,釋然一嘆:終於到了!

住進的好象是我的書房,書架滿壁,臨窗一桌一椅。桌是原木桌,椅是竹藤椅。我坐在桌前椅上看書,翻看的卻是早已看過的《哲學的慰籍》。窗外,竟有一棵芭蕉,寬厚的葉,分明的脈,幾粒欲滴未滴的露珠一直掛在葉上。

很多時候,她坐在我旁邊看書,翻看的也是《哲學的慰籍》,翻開的是我正翻著的那頁。我疑惑地盯問,她莞爾一笑,嘴角一撇,大有“你看得,我看不得”之意。看著看著,我不期然側眼望她,她也正扭頭過來,對視一瞬,會意淺笑,紅暈盈頰。幾乎同時,我們一齊顧左右而言:“你,看到哪裡了?”問訊響過,咧嘴大樂,笑眼盈盈。

有時,她在廚房忙乎。刀擊菜砧、鏟碰鍋沿、油入紅鍋、蒸氣四溢、瓢盆輕撞、筷匙互碰的聲響,竟如仙樂。一聲軟語:“開飯囉!”讓我醉入飯香菜香裡。

我坐在窗前,看芭蕉由綠而黃,由黃而枯,又由枯而綠。一個又一個高貴的白日從眼前消失,卻沒有一個世俗的夜晚。當幾粒欲滴未滴的露珠再次掛上蕉葉,又一個春光明媚、花紅柳綠的日子來臨時,我終於看完了那本我並不想看完的書。

離開時,我伸過手去,她遞過手來,兩隻手輕輕握在一起。她的手柔弱無骨,溫涼如玉,時不時俏皮地撓我掌心。我們在密林裡穿行,陽光透過枝葉,灑下星點光暈。枯枝敗葉鬆鬆軟軟,一踩一陷,如行雲中霧裡。上坡,我在前面拉她。下坎,我在旁邊扶她。她跑到前面,我在後面踱步漫行。她回頭催我,我笑而不答,依舊我行我素。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們來到一條小河邊。河上古橋一架,石砌單拱,草蘚覆蓋。河邊有亭翼然,亭旁繁花似錦。她停下腳步:“送君千里,終需一別!”我踱過橋去,回頭張望:她淺灰西裝,齊膝短裙,高筒長靴,亭亭立於青山綠水間,漸矮漸小,漸漸隱入藍天白雲……

“……”我呼喊著她的名字,睜開雙眼,四周漆黑,夜正深沉!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夢中倩影,千迴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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