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的優秀詩詞賞析

來源:才華庫 3.38W

清明節的優秀詩詞賞析1

《清明日對酒》

清明節的優秀詩詞賞析

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

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歸兒女笑燈前。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賞析:

“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兩句是遠景,一句寫物景,一句寫人景。據此,我們不妨這樣想,詩人在清明節這一天來祭掃,未到墳塋聚集之地,即以目睹此景,因墓地往往在深處,怕妨路徑,故一眼必是望到遠景。那麼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呢?“南北山頭多墓田”,“南北”當是虛指,意即四面八方。是不是就可以解成“四面八方的山頭上有很多墓田”了呢?難道我們竟沒有體會出詩人說這句話時無限悲涼的口吻嗎:“四面八方的山頭上竟然有這麼多的墓田,”這樣解就豐滿得多了。下面人景也就很是順理成章了,墓地多,自然來祭掃的人也就多了:“清明祭掃各紛然”。可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各”指每家祭掃每家的毫不相干,“紛然”則指人數眾多。那麼既然人數眾多,何以“各人自掃門前雪”呢?難道不會出現相互幫助、相互勸慰的場景嗎?須知道,人們一般只有在什麼情況下才會互不搭腔,就是已經痛苦難過到了極致,以致習慣成自然,各自心知肚明,無需多言。

“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兩句,詩人走上前去,鏡頭拉近,細節刻畫物景與人景:“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字面上很好說,就是說冥紙成灰,灰飛漫天,好似白色的蝴蝶;相思成淚,淚滴成血,彷彿紅色的杜鵑。可為什麼要以紙灰作蝴蝶,淚血作杜鵑,而不是旁的什麼?我們都知道中國古代美麗的神話中有莊周化蝶、杜鵑啼血的正規化。那麼就清楚了:原來蝴蝶是溝通陰陽二界的使者啊,冥紙當然就是起到這樣的作用;同樣的,相思要怎麼樣來表達才最懇切,總不至於老是“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一類的吧,這樣就淺薄了。“我”要告訴陰間的人,“我們”想你想得都把眼淚哭幹了,現在啼出來的是血啊!這種震撼力,實在是難以言表的。

“日落狐狸眠冢上,夜歸兒女笑燈前。”承接上句,依照時間發展續寫詩人的所見所想:“日落狐狸眠冢上,夜歸兒女笑燈前。”出句當然是虛景,哪裡會有這麼巧讓詩人碰到狐狸在冢穴裡面睡覺呢!不過是說,一天的祭掃結束了,日薄西山,人人各自歸家,但“我”知道,只有一種動物是不會離開的,那便是狐狸。你憑什麼這麼說?雖然“我”沒有看見,但“我”竟連“狐死必首丘”的道理也不懂嗎?你們這些人,祭掃之時哭哭啼啼,平日裡哪裡見到你們有絲毫的傷心難過?狐狸卻不同,它們始終對同伴、對“家庭”忠誠無二,即使死了,也要將頭對準丘穴的方向!真是“狐猶如此,人何以堪”啊!這一層強烈的反差不經仔細的推敲是得不到的。可是哪裡知道反差更強烈的還在後頭:晚上回到家來,看到孩子們在燈前玩鬧嬉戲,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心酸,怎麼會知道生離死別的痛苦?這於我們來說,又是一個極大的衝擊。可是還不止如此,我們再挖掘下去就發現:這些孩子都還那樣弱小,是那麼天真無邪,可是終歸要長大,終歸要衰老,終歸也要死去,這是天命所在,是多麼得令人遺憾,令人神傷。你看,這裡正好與首聯我們提到的詩人厭倦死亡的思想相照應了。是不是吃了一驚,短短十四個字,居然內涵多至如斯境地,且皆為感人心魄,發人深省之語。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詩人要總結了,也算是表達自己的態度:“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應當說這是比較易見的文人士大夫的心理常態,就是及時行樂。我們讀到這裡,定會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古詩十九首》裡那麼成系統地高唱“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或者會更直接想到“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但果真如此簡單嗎?我認為關於這一點我們存在一種認識上的誤區:即並未區分與判斷抒發及時行樂思想究竟是已臻化境,心本開闊,還是無奈愁極,故作曠達,這一點是極重要的問題,是可以作為專題來研究的。就高翥這首詩而言,顯然是故作曠達無疑。你看,詩人尚在陽間,就已經想到死後別人祭祀他的酒他一滴也嘗不到了,可見他對這個世界是何其留戀!老子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由此可見信念能使人喪失本我,漸成依賴。

清明節的優秀詩詞賞析2

《採桑子·清明上巳西湖好》

歐陽修

清明上巳西湖好,滿目繁華。爭道誰家。綠柳朱輪走鈿車。

遊人日暮相將去,醒醉喧譁。路轉堤斜。直到城頭總是花。

賞析:

這首詞描寫清明時節西湖遊春的熱鬧繁華景象,特別著重描繪日暮回城時喧譁熙攘的情景,著意描繪遊春的歡樂氣氛,從側面來寫西湖之美。這首詞寫得人歡景豔,別具一格,不乏動人之處。

這首詞是寫清明時節西湖遊春的熱鬧繁華景象,從側面來寫西湖之美,著意描繪遊春的歡樂氣氛。古時以農曆三月上旬巳日為“上巳”,這一天曆來有到水濱踏青的習俗。《夢樑錄》卷二載:“三月三日上已之辰,曲水流觴故事,起於晉時。唐朝賜宴曲江,傾都禊飲踏青,亦是此意。”《東京夢華錄》也記載:“四野如市,往往就芳樹之下,或園囿之間,羅列杯盤,互相勸酬。都城之歌兒舞女,遍滿園亭,抵暮而歸。”這就可以看出是郊外人們遊春的盛況。西湖景色迷人,是遊人的去處。看綠柳叢中,車如流水馬如龍,爭相搶道,西湖岸上,遊人如織,各色人等都在享受欣賞著大好春光。詞人自己也乘著朱輪鈿車加入了這歡樂春遊的隊伍。

詞上片描繪的是一幅白天西湖春遊圖。下片寫遊人返歸的景象。日暮時分,酒醒了的、還在醉著的,前後相將歸家。從西湖彎斜的堤岸一直到城頭,一路之上,花頭攢動。“直到城頭總是花”,這裡既指從西湖到潁州城下的路邊鮮花盛開,又當指一路上游人皆頭上簪花而歸。唐宋時,人們有采花簪頭之俗,無論男女。如杜牧《九日齊安登高》中即寫道:“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蘇軾《次韻蘇伯固主簿重九》說道:“髻重不嫌黃花滿,手香新喜綠橙搓。”劉克莊《上巳》也有句雲:“暮歸尚有清狂態,亂插山花滿角巾。”可見,“直到城頭總是花”,寫的是人們春遊而歸,頭上簪花絡繹回城的情景。

清明上巳時節,是古人往水邊遊玩的時侯。以這樣一個遊覽的時節,再加上西湖這樣一個遊覽勝地,真可謂良辰美景,兩者鑄備,熱鬧景象自是非同尋常。本詞所表現的正是一派盛景,“滿目繁華”即為全詞的核心。

滿目繁華的特點,首先體現在對遊者的描寫上,這也是作品表現的重點。

遊者一是多,二是歡。遊者之多,在詞中寫道:“爭道誰家,綠柳朱輪走錮車”。這一句寫了兩種不同的遊者,一種是乘車者,一種是徒步者。車多,才會引起人們的爭相指點;行者多,也才可能出現“爭道”的景狀。最後這兩句用寥寥數字,展示出了一個轂擊肩摩的遊覽盛況。另外,下片“喧譁”一詞,又從音響的角度突出了遊者之多,以西湖這樣的敝廓之地,竟有人聲鼎沸之感,那行人熙來攘往的情景是可想而知的了。何以見出遊者之歡?從上述行人“爭道誰家”車的描寫中,已傳出一片歡快活躍的氣氛,接著寫遊人日暮歸返時的“醒醉”二字,更是道盡了遊者各各相異的神態。這令人想起明代文學家張岱在《西湖七月半》一文中對各種賞月人的生動描寫:他們有的“淺斟低唱”,有的“喝呼嘈雜,裝假醉”,也有的“呼客縱飲”、“縱舟酣睡”。

本詞中“醒醉”二字所激起的正是類似這些景象的聯想,從遊人歸返之態中,似可想見他們有的專意遊覽,飽享春景;有的就景歡飲,一醉方休,他們各以自己的方式縱情遊樂,盡興而歸。總之,遊者雲集,笑語連天。

滿目繁華,還體現在對西湖自身景色特點的描繪上。

這雖然不是作品的表現重點,但卻是組成繁華景象不可缺少的部分。清明上巳已是暮春時節,但作品中絕無花衰紅消的悲涼之意,卻呈現出色彩濃豔的一派盛景。在“綠柳朱輪走鈿車”一句中,詞人以綠柳和朱輪相對,既寫了鈿車的豪華,也襯托出柳樹的茂盛,色彩鮮明,春意濃郁。詞的結句順承“遊人日暮相將去”的語意,寫歸途所見的景色,路轉堤斜,一路是花。這是枝上花還是落於地上的花?詞人沒有明寫,他僅給人留下一個印緣,只覺得滿目奼紫嫣紅,春花充盈著整個空間。熙熙攘攘的人流和滿地遍野的鮮花匯成一體,氣氛是很熱烈的。這使我們想起歐陽修在另一首《採桑子》中所寫的詞句:“笙歌散盡遊人去,始覺春空。”這一個“空”字,正是從對立的角度表明了詞人對本詞中所顯示的盛況無比深切的`感受,也說明了詞人和春意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絡。所以,本詞即抓住這兩方面內容共同表現了潁州西湖的繁盛。

此詞從開始到結束都貫穿著“繁華”、“喧譁”的節日氣氛,把讀者也捲入這氣氛之中,領受節日的歡樂。讀完這首詞,再回頭看看第一句:“清明上已西湖好。”就不難看出,作者是借節日的繁華來讚美西湖好的。詞中每一句都有豐富的內涵,全詞構成一幅生動壯美的遊春圖。

清明節的優秀詩詞賞析3

《清明呈館中諸公》

新煙著柳禁垣斜,杏酪分香俗共誇。

白下有山皆繞郭,清明無客不思家。

卞侯墓下迷芳草,盧女門前映落花。

喜得故人同待詔,擬沽春酒醉京華。

賞析:

清明節,舊時風俗為人們掃基祭祖的日子,所以最易觸發客居在外的遊子的鄉思。這首詩所抒寫的心情也大抵如此,只是它表現得特別含蓄委婉、曲折隱微,在高啟的律詩中又是一種格調。

“清明無客不思家”,既曰“無客不”,自然也包括作者自己在內。不過,全詩直接抒寫思家之情語,一句,其餘則著力描寫最物,如垂柳、杏酪、青山、芳草、落花等,可謂色彩繽紛,明麗如畫,甚至有畫所難到者。但這一切,似並未使作者陶醉,從而消釋其思家之情,相反地,見景生情,反而更襯托、引發了他的思鄉情。

官牆外的垂柳,絲絲弄碧,新煙縈繞;人家所精心製作的杏酪,散發出陣陣的芳香。這風光節物無不在告訴作者清明節的到來,自然也會喚起他往歲在家鄉與家人共度佳節的種種回憶。這一來,客居青山環繞的京師金陵的作者,自然便思念起家鄉來了。

“卞侯墓下迷芳草,盧女門前映落花”,五、六兩句,意更深曲複雜。迷芳草,芳草萋萋,一片悽迷,化用《楚辭·招胞士》語:“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婆婆。”已寓有思歸之意。而作者偏又以芳草與卞侯墓並置,以落花與莫愁女映照,似更富有富貴難久恃,盛時難長留的感慨。

作者來京前曾寫道:“北山恐起移文誚,東觀慚叨論議名。”《被詔將赴京師御別親友》於《赴京道中逢還鄉友》詩中又曾寫道:“我去君卻歸,相逢立途次。欲寄故鄉言,先詢上京事。”對自己來京任職內心顯然已有矛盾和疑慮。加之寫罷此詩後僅四個月,朱元璋召見作者,面授戶部侍郎,他卻固辭不受,遂被放還。因而,在他的思家之情中交織有上述的感慨,就是很自然的事了。也正是因此,他才寫出了末尾兩句的強自寬慰之詞:幸而有幾位同院的故友,可與沽酒共飲,一醉京華。其意正是針對暗含於上述節物風光描寫中的寡歡、不幸心情而言,而“醉京華”之“醉”,也是為了譴悶寬懷而醉,而非緣歡快而取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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