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與藤詩歌

一

你是山頂峭壁上的一棵松柏，

汲取日月之精華、櫛風沐雨。

彷彿也只有這山之陡峭，

才能襯托你樹之威儀。

我是山腳下的一顆種子，

剛剛破土而出、才吐露一抹淺綠。

就在我睜開惺忪眼睛的那一刻，

我看到你蒼勁的身形、你的臂膀那般有力。

我渴慕你的挺秀、你在暮靄下的壯麗，

敬仰你發達的根鬚從不挑剔土壤的貧瘠。

二

終於抑制不住對你的嚮往！

我對自己宣佈：

“一定要爬到山頂，就做那顆樹的伴侶。”

一株隱居的百合，笑的清爽甜蜜：

“他站的那麼高、摸樣又是那般俊逸，

就連我都不敢攀附他的髙枝，

何況只是有著小草體態的你！”

這是一株被許多人讚美過的.百合，

秉性善良高雅，外形清純美麗。

“野雞飛出小窩才能變成鳳凰，

魚兒躍過龍門才能翱翔天際。

也許我們的區別就在於——

你身居幽谷避俗，

我卻要攀爬到高峰脫俗。”

三

剛剛擺脫了山澗亂石的糾纏，

淺薄的野花也企圖將我阻攔?

她們舞動著妖豔的花枝，

花香和峰蜜的芬芳亂顫。

可我不能永遠只能站在路邊羨慕，

那些自由的風和流動著的雲嵐。

我要成為遠足的旅者?

我不想除了舞蹈便無事可幹。

如果不想如她們一樣，

我就不能回頭、只有一路向前。

四

我從不曾停歇、風雨兼程，

你蒼翠的枝幹已然變得灰暗。

我的心在顫抖，

我為你在風雨中嗚咽。

這山的精靈們，

也勸我不要再往前。

是我爬的太慢了，

但我真的從未偷懶！

你能看到這滿山的綠色嗎？

那是我從不妥協的腳步。

五

荊棘刺破了我的肌膚，

我流著綠色的血液繼續向前

那些雖然帶刺卻不求上進的亂枝，

怎能抑制我內心的渴慕？

只要有過努力，心中還有嚮往，

即使他使我受了傷，

甚至因此死亡——

又有什麼遺憾？

六

不知送走了多少個日月，

也不知扯斷了幾根筋骨。

我終於可以站在山巔看日出了！

但，我敬我愛我期盼的樹呢？

為何沒有等到我的到來，

就悄悄地把生命還給了大地！

七

彷彿看到你的微笑，

彷彿聽到你的聲音：

“我已經站的太久太久，

我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但我看到你的身影，

我也感受到了你的氣息——

你這棵堅韌不屈的藤呀......”

八

我真的長成了一根柔韌的藤！

我真的站在了你曾站過的地方。

儘管你已經在這裡倒下了，

但是我開始從這裡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