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曆的詩歌

初時，舊年也是如此

戴著紅妝的飽滿，瑪瑙石

鑲嵌了緋紅的年華

剃著滿月頭，喜慶趟過白洋湖畔

酣然臥醉，像嬰兒啼哭了天空

無心之撕，笑聲震落

新裝的一角，流下罅隙塵埃，清血

微風入暖，把屠蘇酒盛滿春天

待一聲驚雷，刺傷了天空的湛藍

打破舊曆的窆石，掠影消散

破土層，城牆圍住溫暖，蟄居蹣跚

漸有的朦朧，一面鏡子，把直立的橡樹扳倒

你的沉香，親嗅雨水的潮潤，渴望雨露

那邊山花，空氣笑靨如初，像她的樣子

插滿枝頭，和月色黃昏一起，清唱了詩人的微笑

不知不覺，彳亍，彷徨。雨巷滴落在豁然的春分

曾言聽，夏花之絢爛

欲遠走尋芳，親愛的人兒

芒草邊上，長出了寫滿希望的稻子，斯人

已被忙碌種收的背影弇蓋

微風捲走了記憶的稻稈，哭泣成長長的梅雨

江南，杏花鄉，我在屋簷的青苔上尋找

只是暑下匆匆，收攏了清淺的眼淚

美麗邂逅，是昨天的幻影

終究在日晷的高處，相思，連成線

直射的影子邊

夏天，我守候在最短的一處

熱風吹過發邊，蛻變成熾熱的晴

日晒的黝黑，拂去我白天的面板

那是土地的顏色，像一枚深沉的印章

泥土蓋在我的背上，寥落成一道彎曲的憂傷

那邊吹皺的黃紙，已撕掉我快樂的一半

紛落掉塵風往事

正如已爬滿的層層溝壑，倒影被吞噬

抬頭一蹙，看不到有多少層傷逝

而那遠邊的昨日，不再歸盼

遠去是我的背影，那是故鄉的埋葬

站在視窗的暖風上，傾聽花岸

有知了的冥想。別了，那親密的沙漠

哭泣的愛，莞爾花掉了靜美的妝

秋葉落下，落霞山上，一粒微笑

仰躺在已禿瘠的黃土地，看著枯竭的自己

鉤沉在蕭颯的鶴唳。等候一天的稻田枯萎

那湘江水上的九歌，是秋的影子，我藏在裡面

天問，我在漁父的木槳上嗚咽

巫聲，逝去一段青澀的秋

秋在無聲禱告，我和她的面容一起悲傷

祭司，吟誦在汨羅江的滔滔，化成兩句楚辭

那零落的蕭索的鐘聲

敲醒了我妄痴的傻夢

一聲驚奇，哀嘆了今天和明天兩個自己

冷色的夜，眉頭和髮梢竟已霜降

靜看身邊的寒，一滴白露

不從今夜的白，我被遺忘

仲冬依始，我被鎖進記憶

便是寒冷的`荒夢，哀婉成凍僵的荷塘

肅穆，沒有待商榷；天氣，被熱氣思念

大小寒天，晝夜下起紛紛冬雪

南國的雪，彈奏冬至離別

博識之人

也覺是顏色乾枯之單調。風雪

終是不幸的人兒，早已沒有了屋簷的稜角

那般寒天，斯人沒有了畫像

要是祈盼，祈盼她歸來

遠去！已是最好的祈盼

興許那頭枝梢真的不遠

因為又是一本，即將是她的登場

結著歡笑的新紅劇本

月色死去，華麗是新的春天

她的新詩這樣寫，我知道是季節的安慰

我已無力翻看她的樣子，裡面的日記已經乾枯

一頁的新篇，撿拾在廢棄筒邊

褶皺，丟擲陰暗與潮溼，到處是昨天

荒廢著尋覓，尋覓又荒廢著

記憶在遠去，遠去的又是記憶

渴望微笑，因為有她的樣子，才會有

我的日子

穿梭在日曆上，已經沒有了晴天、陰天

僅剩下半個，亦或沒有半個

只是佝僂著的，已死的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