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散文詩歌

1.一棵燒死的樹

一棵樹死了。它不是病死，不是旱死或澇死，更不是老死。它是被活活燒死的，死的不明不白，死的讓人氣憤，心疼。

在村口路旁貧瘠的地上，經歷了不知多少風雨，站立不動。沉默著，高昂著，期盼著，從不愧對於四季和滄桑，只因它是一棵堅強的樹。

時間久了，人會淡忘過去，樹卻會記住歷史。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在它臨死的時候，沒有留下放火人的面容和舉動。也許這是樹偉大，也許這是樹的不是，也許……

樹被燒死了。樹沒有燃燒，骨頭依然堅硬，一直保持著冬天的站姿。從春天走到冬天一直說著一句話，我不該死於自己親人手上。不知放火的'人聽了，是否會有一點點內疚。

草垛與樹為鄰沒有錯，樹長在路旁也沒有錯。錯的是，某人某一時刻經過這裡。可能他只記得草垛和仇恨，忽略了罪惡，忽略了自己也是這裡的主人。

議論放火的人，議論放草垛的人，對於樹沒有人多說什麼。它用乾巴巴的眼睛盯著每一個過路的人，誰會隱隱作痛，誰又會不禁嘆息？

有一天，樹一定會倒下，但它的根會深深地留在地下，還會紮在好多人心裡。風一吹，我們會聽見樹葉的聲音。天一黑，就會想象出那個猙獰的面孔。樹早已是我們的親人。

2.一棵枯萎的草

活著就儘量站立著。低頭彎腰只是為了面對風雨或力不從心的堅持。

立足在山坡，石縫，沒有選擇的餘地，那是命運的安排，是歷史的巧合。

抓住土衝出黑暗，陽光下亮出自己的顏色。沒有笑容，沒有聲音。不跟花兒比嬌豔，不跟樹兒比高低。草就是草，自己就是自己。

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來過。價值後人說了算。

沒有抵擋時間的利器，也沒有永不衰老的身軀。歲月面前選擇枯萎，跟生命握別，不哭泣，哀傷，消失之前沉默飄搖。

草的前世一定也是草，否者，為什麼今年的草跟往年的草一樣。草沒有回憶，枯萎成了唯一的重生。

草有草的生活，草有草的人生。

3.一覺醒來

清晨，走出夢境。翻開一片片黃葉，秋的眼睛，明亮，晶瑩，溼潤。昨夜的星辰似乎都藏在枯草里名叫，靜聽，很遠，又很近。

太陽掛滿誰的笑容，又被誰緩緩托起。陳舊的思緒，伴著四起的炊煙，飄散。一個個多彩的表情，沒人說清，紅的是什麼，黃的是什麼。

田地豐滿到了極限。裂開的地面，暴露著莊稼的底細。一聲雞鳴，叫醒好多記憶。一些清晰的畫面，在鄉村和城市之間，徘徊。我把心事聚集在眉頭，嘆息，掐掐手指，恐怕失去知覺。

迎面吹來的風，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順著陽光尋找，幾位駝背的人，行走，站立，彎腰，平靜從容。不說一句話，就知道他們的想法，就知道他們是我的親人。

站在季節的邊緣，拾不起快樂，放不下憂傷。曾經未來的車輪，在腳下不停地旋轉。伸手可觸的果實，總不能填滿內心的空白。回首之間，我已不是那個充滿幻想的少年。

秋是一個收穫的季節，也是充滿感傷的季節。成熟的生命，結束的事情，都在此時，低垂頭額，沉默。愛情，生活，人生，選擇一棵樹或一棵草，搖擺，等待，沉思，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