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味道雜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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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成長的味道雜文隨筆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媽媽說在生我的時候,是奶奶用板車推著她去醫院,結果在路上生下了我。

小時候,爸爸在外當兵,只有媽媽帶我。那時,我體質很弱,經常生病,聽媽媽說我1歲的時候,發了一場高燒,那時的農村,可沒有現在的醫療條件。媽媽抱著我跑遍了村子旁邊的土醫館,人都快急瘋了,所有看過的大夫都說沒辦法,得趕緊送到城裡的大醫院。

一輩子都沒走出鎮子的媽媽,哪裡又知道什麼大醫院。

媽媽在絕望之下,死死地抱著大夫的大腿,不肯撒手。

大夫被逼無奈,只好說道:“大妹子啊,娃這病我只能試一試,救不過來你也別怪我”。

媽媽後來回憶說,大夫分別在我的額頭、雙腋窩、肚臍、胯下和雙腳腳踝處放了許多冰塊,足足換了三次,高燒才褪去。很幸運,我活了下了。

可惜,那段時間,我服用了許多抗生素,那次之後,我的身體一直很差。

2、

那個年代村裡可沒有幼兒園,我是直接上了一年級。上學之前,媽媽想要給我做件新衣服,就帶我坐上村子的拖拉機去鎮上。

到了鎮上,拖拉機停了下來,媽媽抱起我剛要下來,突然旁邊駛過一輛拉石頭的大貨車,擦著我的額頭疾馳而過。我當時只感覺到頭有點麻,不疼,接著就聽到媽媽瘋狂的嘶吼聲。媽媽一把抱起我,向鎮上的醫院衝去。

到了醫院,醫生仔細檢查後才說幸好,只是擦破了點頭皮,可也縫了10針。

人生的第一次上學,我現在仍然記得當時是多麼的不願意。學校在隔壁村,約有40分鐘的路程,媽媽硬逼著我背上她縫的花書包,把我送到了學校。送了幾次之後,她便叫我以後自己去上學。

書包是什麼樣子,我已經忘了,我只記得是紅色的,上面還有個非常大的花。

我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書包,感覺很丟面子。多次抗議無效之後,我就想了個法子。有次上學,我就應拖著書包走,終於書包被磨出一個大洞。晚上興高采烈的跑回家,對媽媽說道:媽,你看,你縫的書包不夠用啊。

媽媽什麼也沒說,估計當時,她已經看出了我的小伎倆。然後就用爸爸當兵的衣服給我縫了一個軍綠色的書包,我很高興,因為當時小夥伴們背的都是那種款式的書包。

3、

國中時,學校離家更遠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程。

早上6點早讀,所以我們早上4點多就起床。夏天還好,冬天早上四點,天完全是黑的,上學途中還要過一個亂墳崗,所以我和同村的小夥伴們一起上學,每個人拿著手電筒,一個接一個的走在鄉村的小路上。

小時候的冬天特別寒冷,遇到那種下雨天或者大雪的時候特別痛苦,衣服要是被雨水淋溼了,基本要在教室抖一個上午。

有次下大雪,我和B一起上學,在一個小溝前停了下來,那時的小短腿可沒有跨過的可能,我只能先下坡,然後再爬到對面的坡上。B看我這樣,一臉鄙視的說道:瞧你這慫樣,這點小溝都不敢跨,看我的。

說完他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助跑、跳躍。毫無懸戀,我只聽到砰的一聲,他人已經到了溝底的雪堆裡,又傳來幾聲哎呦哎呦的慘叫聲。

我無奈,只好再一次爬下去,將他扶上來,走了幾步,他突然大哭起來。

“我五毛錢不見了”,他哭喊道。

我們那時都是帶著飯盒,中午就在學校蒸,那時一份菜就五毛錢。沒辦法,那天中午,我和他只能吃一份菜了。

暑假是農村小孩最快樂的時間吧,小時候村裡魚蝦特別多。每次吃完午飯,我們也不睡覺,就各自拿著桶去釣蝦或釣魚,每次都能釣一桶回來,家裡的魚蝦多的都吃不完。不過那時魚蝦也特便宜,一毛錢才一斤。

插秧的時候往田裡撒點化肥,田裡的泥鰍就亂蹦,每次都能撿一盆;渴了,就去人家田裡偷水瓜、香瓜、甘蔗吃;餓了,就去玉米地裡掰幾塊玉米烤著吃;饞了,就去果林裡摘桃子、葡萄吃。

那時的時光,真的無憂無慮。

4、

會考那年,非典型肺炎傳播的特厲害,然後,學校放假,讓我們自己在家複習。父母大字不識一個,加上我成績也是班級倒數,最後只能找點關係上了鎮上的一所普通高中。

或許是祖墳冒煙,高一那年,我突然就開竅了,學習特別刻苦,期末考試得了年級第二,把那些獎狀拿給父母看時,他們當時的笑容和期待,我到現在仍記憶猶新。

命運是最會捉弄人的,往往在不經意間,給你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高二那年,我又生了一場“病”,我只記得那段時間特別的餓,中午的白米飯吃了兩大碗,可是午覺睡醒,還是餓,有時餓的肚子反酸,怎麼吃都吃不飽。

小時候不懂,還以為自己又生了什麼病。所以就沒什麼心情學習了,整天亂想,也不敢告訴父母,怕他們擔心。

自己想著想著,就患上了強迫症。

學習成績直線下降,又回到原始狀態,成了班級墊底的存在。

大學聯考複習期間,我強迫症很嚴重,每次都是忍著去學習。當然,大學聯考失敗了,大專都沒考上,那年我18歲。

其實,農村孩子有個高中文化就可以了,我的學歷當時是村裡最高的了,我的那些小夥伴們早就跟著父輩打工去了,現在都是瓦匠、漆匠、木匠方面的好手。

本來我也已經去做木匠學徒了,可是幹了幾天,發現頭很疼,全身不舒服。我媽說我可能小時候藥用多了,又沒什麼牛奶、雞蛋補身體,先天身體基礎很差,幹不了體力活。

最後父母咬咬牙,湊了點錢,又把我送到了課堂上,準備二戰。

現實的殘酷再一次擊倒了我,可怕的強迫症在我稚嫩的心靈上又開了一刀。

二戰的失敗,我頹廢了好久,那時我感覺自己就是個廢物,拖累了這個貧窮的家庭。父母眼裡的失望,我一輩子都無法忘卻,我甚至想到了一死了之。

那晚,我跟父母說:老爸老媽,我去跟舅舅乾漆匠吧。爸爸只是一個勁地嘆氣,媽媽抱著我哭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爸爸一早就出去了,我還以為他是去找舅舅,要他帶我做學徒。

中午,看到爸爸一臉興奮的回來,我滿臉疑惑,認為是舅舅願意帶我做工。可是,當爸爸從破口袋裡掏出幾百塊錢時,我明白爸爸這是去借錢了。

爸爸盯著我說道:“娃啊,是爸對不起你,家裡窮,給你治病,沒養好你,你這身體幹不了體力活。咱農村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我看著爸爸,沒說話,只是眼淚不停的落下。

這一次,遠房的一個親戚幫我換了一所中學,我暗自發誓一定要考上。

前兩次大學聯考的失敗,讓我對大學聯考有一種恐懼的感覺。可是,一想到家裡的期望和來之不易的學費,我強忍著心裡的懼意,死命的學習。

當你強迫自己去追求的時候,上天總是將東西放在你的背後。

無論我如何努力,成績也無法提高,那段黑暗的人生,我再也不想經歷了,焦慮和強迫無時無刻不圍繞著我。

後來,我上網查了一些心理知識,慢慢的放鬆自己,鬆弛有度。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次大學聯考,我打著擦邊球考上了省內最普通的一所二本院校。

5、

上大學已經是08年的事了,那時家庭條件好了一些,憑著貸款和自己做些勤工儉學也能磕磕盼盼過著日子。

大學是繼童年之後又一段快樂的`生活。

大學四年基本沒怎麼學習過,心靈深處的強烈抗拒力讓我不願意再接觸那些書本,我想要全面的放鬆自己,徹底拋去大學聯考留下的創傷。

輕輕鬆鬆地過了四年,快要畢業才發現一無所知。當時流行的畢業等於失業這句話,在我身上完美地體現了出來。

在那種大學畢業生多如牛毛的年代,一名普通二本學校畢業的學生想要找一份好工作,真的很難,在二線城市,一個月最多也就1000多塊錢。

憑藉這點工資,何時才能還完大學的貸款。

沒辦法,當時想到的就考研了,大學的借貸也可以讀完研後再還。

好吧,我再一次過上了宿舍、圖書館兩點一線的生活,多年沒有仔細看書,當我重新拿起書本那一刻,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恐懼了。

考研的日子很辛苦,就等於重溫了一次大學聯考。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我擦著國家線上了一所普通學校的研究生。

讀研的日子就沒有大學那麼輕鬆了,防止“畢業等於失業”的事件再次發生,我還真的學到了不少知識。

畢業後去了一線城市,找了一份工作,幹了一年就還了以前所有的貸款;心想再努力幾年,就能付個首付了。

我是做研發的,每天都要對著電腦。工作的第二年,我突然發現那幾天下班,眼睛非常的難受,起初我也不以為意,買點眼藥水滴滴睡一覺就完事了。

但是過幾天,我發現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有一天,我因為工作加班到深夜,第二天起床發現眼睛非常的幹。

這時,我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趕忙跑到醫院,醫生只說眼睛有點幹,沒事,然後開了點眼藥水。滴了半個多月,還是不見好,我再次跑到醫院,這次做了很多檢查,發現查不出病因。

命運總會在你快樂的道路上開出厄運的叉口。

很不幸,我再次偏離的快樂的方向。

我上網查了很多資料,才知道我患上了乾眼症,這是一種慢性病,有的人說能治好,也有人說治不好。

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打擊讓我再一次絕望,在家庭生活剛有起色的時候,我又倒下了。

我不想辭職,忍著眼睛的幹疼,繼續工作,同時按照網上的方法來調養身體。每次看電腦,眼睛的那種“酸爽”,讓我恨不得挖掉我的雙眼。

每天下班都是9點多了,落幕的背影漫步於繁華的大城市中,感受清風拂過眼睛的疼痛,澀澀地看著周圍陌生的人,心裡一片酸苦。

一年之後,我視力急劇下降,看東西也非常模糊,無賴之下,我只好辭職,回農村老家調養身體。

現如今,時間已流逝兩月有餘,偶爾漫步於鳥語花香的田埂上,有日月相陪,有鳥獸為伴,呼吸著鄉村特有的泥土氣息,心中一片寧靜。

若能一直這樣生活,那該多好啊!我知道這是一種奢望,總有一天我還會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

人活著並不是只有一種味道,這是生活賦予我們的調料,味道的好壞取決於你對它的態度。

微微一笑,沖掉心裡的不滿和委屈。開啟電腦,投遞新的工作,尋找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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