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隨筆我語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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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數日,一想則亂,總不知從何說起。但畢竟還是得寫,藏在記憶中雖然好,卻無法完整地感懷……

優美隨筆我語前塵

對於古代清雅之風獨具深情的人,無論哪個時代,他都希望活在古賢人之側。尤其是這個時代,毫無古味的現代,遺下的古色古香也全被旅遊業敗壞了。而更深的是心靈,是那五千年的文化深情,凝聚了五千年傳奇故事的文化。愛極自然的風花雪月,愛極才子佳人,愛極天造地設,愛極紅顏知己,愛極知音,愛極賢聖,愛極詩情畫意,愛極曲水虹橋,愛極雕欄畫閣……那種種文化獨賦的魅力,組建了我的心,充盈了我的魂,同時也能輕易地瓦解我的存在。

恨死俗人曲解我“風月”,將世間最清雅聖潔之物翻作不堪。這是如何叫我神魂顛倒的兩個字,依附其間的文化,是無法說清說盡的。無論是堯舜的渾重,先秦的蕭肅,兩漢的敦樸,魏晉的清亢,六朝的幻麗,隋唐的明綺,宋室的容度,元庭的悍穆,明清的幽豔,是風度風姿風骨……哪一種氣質,不是風所具有,所能獨賦?從瑤臺到廣寒,桂樹到玉兔,神話與你相伴;多少美麗的詩歌文賦,都有你的綽約姿彩?深銘的篇章,謝莊的《月賦》,孤篇蓋全唐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再到蘇軾的《明月幾時有》,並那千古絕唱的《赤壁賦》。“惟江上之清風,與鬆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那一幅幅登高懷古的畫圖,歷歷在在,風月共睹,情何以堪?

不自禁又橫生了抒情一段,見諒。《我語》絮思,隨想隨錄,恕不見雕琢,所以沒什麼文法可言。而筆者有時常以意會用字造詞,講究“音象”、“形象”、“意象”之間的朦朧而相通,也望諸君意會即可,許多地方都不合常見的“法”。如上面依附於各朝的感情色彩都是一時杜撰,未及細品,過失必多。(許多知其一必能知其二之處便不再追敷。)

厭惡純粹的愛情小說,尤其是現代的愛情劇,哭哭啼啼,痴痴迷迷,老把“愛”字掛在嘴邊,大反胃口。真的是一點情趣都不曉得。所以我更偏愛武俠小說的愛情,更多起關係鎖的作用,不是徹頭徹尾的膩。好把愛情比作酒,小飲怡情,大飲傷身,到了爛醉如泥就只有被宰割的份了。若比作茶,便是無俗氣的愛情,有點偏淡了些,但那種若即若離,不知醉翁意之何在的感覺,倒實神往。這種“未盈不損”的狀態是不會消褪的,很難得。而若再比作賭,則輸得越多越是不甘,莫奈何,最後是一堆債紙滿天飛。越是不能自拔,越是輸得多,賠上資財前程不計,不搭上性命就恭喜了。切記!賭大必輸。

總之,兩人間的死纏爛打不能作主旋律,即使是愛情故事,也必須有許多消除膩味的佐料。

許多年以前我就一直在暗問自己:“‘一見鍾情’到底存不存在?我能遇到讓我一見鍾情的人嗎?”彼時未能確知,但我相信是有的。這就算文化的一種好深的意義了,如“天意”、“緣”之類,有很大的偶然性,也是深藏於我心而不自知的美滿“夢”的造端。這個“夢”,是要經營現實的傳奇,我要作天公最眷顧的人,得到現實人從古到今都無法企及的故事,現實中的傳奇,達到“天造地設”的暗示意義。可是我哪裡不知,要遇到一個達我紅顏知己標準的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機會趨於零。

這是一個比“一見鍾情”更妙的開始,因為是聽的,“一聞鍾情”。很早就對神仙有了很大的企盼,一種超脫中的深情、不可企及的迷戀。六朝人就是愛管閒事,改編出許多神話故事。但穆天子與西王母未足動情,而楚襄王這個昏君,簡直是褻瀆神靈。穿插於現實與神話的雙重無奈,曹植《洛神賦》清美的音形意律,我是神兮飄飄。斑竹是妃子,廣寒有嫦娥,還有各式各樣的山神水神花神草神,我呢?還是更願自編一個依附於某物的神來,屬於自己的神。只是一直自嘆筆力尚不足,修改則又把純真的神聖感給玷汙了,故仍未敢下筆。但從《洛神賦》我則牽情於“凌波仙子”。“凌波仙子生塵祙,水上輕盈步微月”,王充道五十枝水仙花,便惹起黃庭堅一番思慕,最後不得已以“出門一笑大江橫”的豪情來自嘲,或是掩飾自己的傷感。水仙,這是我聽過最美的花名,字清簡,意婉柔,寒花奇士則剛韌,“水”乃在地至柔之物,“仙”則聖潔不可侵,二合為一,水中仙子,清泠泠,水出芙蓉,除天然之外,更具神韻。對不起,說下去就成文賦了,自己體會吧。但是,然而,她的名字在我心目中的完美,比“水仙”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是一個貫穿了我整個思維體系的名字。

初聽駭然,我呆住了,然後是神祕的笑意,那時是七年級吧。我曾對自己說:這個名字,已經得到了我的一半,因為有這個名字,我所有的標準對她都可以打五折,而其真正潛在的魅力,實又可以遠遠過半。我又常問自己,若是這個人很差勁,我會接受嗎?沒答案,但我能告訴自己,只要她能達到一般,我就無怨無悔了。僅僅只為了一個讓我想到割捨就會心痛的名字,把我所有的矜持自負都打散了。我只能很模糊地告訴諸君,還有月兒你。我從小就有的紅顏知己“風月”夢,我一直希望這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故事的完滿補續,我是一個大濟蒼生的愛國者(即對某一象徵有特殊感情),我是一個厭棄紅塵的隱士(即對另一象徵有特殊感情),我喜歡神話的色彩、自然的陰陽,我性屬中庸,卻極偏愛極端的特殊性……如是種種,可說我的一切所好,都能從你的名字中找到理由,這是我永生的痛。雖然,我相信歷來與你同名同姓的人應該不少,但每個“第一次”對我都有極深重的意義。比如高一時有人第一次真心叫我“逸龍清風”,我就會感激一輩子,永遠地珍惜著的。因此,再也無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不惟作為生命體的你,更是這個無法磨滅的名字。老實說若不是這個名字不可能有你我的相識。

小時候我就瞧不起情,尤其一聞情愛就反感。時至今日,我自信勉強可以超脫七情之外,但我又不能不挽留。情是我生存意義的最後一道防線,當我一放棄,一疲憊,我只有自居修道了。因此情反而成為我唯一的執著,唯一的珍貴。我品味人生中每一種情。在我身上,一切都體現著“淡中濃、濃中淡”的背反。

我忘了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見你,記憶中應就是那深深的一幕:早操前,我遠遠地見到一個抱手傲立的你。只需一個動作,我自信已大致可以給人定位。確如你所說彼時你“頭角崢嶸”。幾分傲幾分才,是我一直深信的,自然,外觀算是合格,內斂才有真知。但我確信,我又來了個“一見鍾情”。深愛稼軒的一句:“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類於此,但我只是一掃而過;仿於此,在給你的《雨中花慢》中,我自信可與之相當。因而我自動把你提升到一個無法企及的高度,雖明知自欺,但這是我內心深深的夢,我無法抑制自己的興奮而不自欺。但表面的我,依然是平靜而默然,視你如未見。因為我不會輕易表露,當表露時,是我確認我可以永生不變心並且保證對方也可以不變時。以我的理性,在中學階段,對每一個女孩子都表現得極其默然,我不會輕易付出感情,除非可算萬里挑一的人選,且還要保證面對大學分離的可能而一定能堅守,相處久了出現厭煩等等一切可能破裂因素幾乎不會出現。本來,你確足勝任以上所言,但我希望的是你成為我的紅顏知己,擁有超脫塵俗的心。但我怕,我知,現實的人不可能完美,與你相識,我的夢就有被擊碎的可能。自然,我能接受甚至欣賞缺陷美,現實中的你表現得如何,我都不在乎,只在乎你能是一個超凡脫俗的人,不,有那麼一種心態就可以了。或許你需要接受考驗,或許我太愛自己的夢,所以不到極限點,我一直視你如陌路。如你第一封信所言,以前見我,我一直都板著臉,你不敢確認我是否認識你,也只好板著臉。但我實在捨不得這個名字,所以為自己創造了機會。我一直不願去了解你,因為我知道我中的是自己的毒,把你的影像作為我不可企及的夢想,夢想中的知己,我只想留住我心目中的完美,雖知自欺,但也是願挨的事,然而,卻總不自禁地想去了解,即使換來的是空虛,我都會找個人所難免的理由說服自己。更者,我能發現你,則你也當發現我,不然你我的緣分已去了大半,而今恰證實了這點,也是我為你“猜不出是誰”而傷心到極點的原因,其中包括了以前的記憶只屬於我一個人,如此一來,這個夢的色彩已經黯淡了許多。這樣深深的無法抹平的傷害,實在有許多,全因一個小小的表現而起,而我卻是那麼的敏感。雖然,每次我總找些理由欺騙自己,也都能說服成功,反正大不了,你還是你,我還是我。舍此最壞,夫復何殆?

這書裡的許多話,都是我向不想對你說的“傲慢與偏見”。表現了一個自以為是的人的醜陋與陰險,為了良性地發展不惜掩埋了所有成見。好端端地從你那我總會給自己致命一擊,把心一次次打碎又一次次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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