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如夢（隨筆）

《良緣如夢》列舉很多數字，看起來刺眼，卻如一座架起文中人與普通人聯絡的橋樑，讀過，深思。

我們常說，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相識是緣分，我相信，那些無數相遇的人們，有多少種關係，便有多少種緣分;有多少種思想，便有多少個故事。一直希望自己的文字可以像老朋友一樣，真誠地道出人世間那些靈魂裡不願、或者不敢面世的，其實是最真實的東西。

　　——題記

前兩天，F約我吃飯，F是一個36歲的女人，帶著兒子，單身數年，兒子目前已14歲上國中，離異原因不詳，她從未對我說起，我亦沒細問，道聽途說她遭遇兩次婚姻，遇人不淑，命運多舛。

那天的飯局，連同我一共五人，三男兩女，其中某男是她的情人，關於這點，我很能理解，一個過了30歲的女人，帶個兒子，雖說相貌尚可，但畢竟經歷了兩次婚姻的跋涉與折騰，想從容地再嫁一個在經濟方面寬裕、能夠在生活上給予自己幫助的男人確實不易，當然，不是說嫁不出去，假如願意屈就自己或者不怕失望、不怕做噩夢的話。

女人總是懷有夢想，對於與之生活的另一半，總有這方面或那方面的講究與挑剔，歸根結底無非是希望對方品貌尚可，經濟基礎較好，在日常生活中，體貼、關愛自己，為人寬厚、大度，不心胸狹窄、小肚雞腸，無其他不良嗜好，無暴力傾向。這樣的要求，也沒什麼不妥，只是如今能符合以上條件的男人少之又少，亦是那些未婚女子孜孜以求的，何時能輪到二手女人?但離異女人並不會因為自己經歷過婚姻，為能再次殺進圍城而降低標準及身價，反之，更甚。因為二手女人面臨的問題更多，曾經的婚姻讓她們知道避害趨利，看問題更實際、更直接、更透徹。因此，渴遇良緣，再次把自己嫁出去，無疑成為無數離異單身女人的夢想。

好了，現在我繼續說F，我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再嫁的願望，或許沒有，換作是我經歷過兩次失敗的婚姻，一定對男人徹底絕望，或者對自己看人眼光不準徹底絕望。總之，以她的實際情況，在沒找到合適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之前，或者說在沒找到合適的男人接手自己之前，以她每月不到2千的收入帶著兒子而且租房，生活是十分拮据的。於是，找個情人與自己分擔經濟上的困擾及解決正常的生理需要，無疑成為當下許多離異單身女子退而求其次的無奈選擇。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始終相信，天下沒有哪個女人願意一輩子委身做某個男人的情人;我始終相信，每個女人要的不只是片刻的溫柔，而是一生的守候;需要的都是當青春不再，紅顏逝去，生活的重負與人生的艱辛一起壓向自己，當苦難、疾病、貧困纏繞自己時，身邊擁有的是一個實實在在如大樹一般，讓自己依靠併為之朝夕相伴一起走完最後人生旅程的人。

那晚，F的情緒不穩，喝了很多酒，吃完飯他們要去K歌，說實話，我一貫不喜歡那種喧鬧場合，當然我也不會唱，別人唱歌是要錢，我唱歌則是要人命，為避免無辜的人命喪黃泉，逢這種場合，我向來是不開金口。他們邀我同去，沒法，只得讓自己的耳朵遭回罪，耐著性子聽著一群人鬼哭狼喊。由於室內太吵，不捱得很近，幾乎聽不見對方說話，F已有醉意，她擁住我的脖子，迷離的燈光下，我見她淚光閃閃，而後她緊貼著我的耳朵說，無常，我認為驗證一個男人是否真愛一個女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你經濟最困難的時候，他是否願意借錢給你。你知道，我們家拆遷三年了，再過兩個月，就要拿安置房了，我想裝修，我問他借5萬，可他一直不吭氣，你知道我並不是找不到男人，可我這次對他是真的動心了，和他相處幾個月來，我發現，他太有心計，處處精於算計，我玩不過他……

我聽了，什麼也沒說，我不知道說什麼可以給她安慰。我除了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給她予同性的溫暖，我無能為力。其實呢，不牽涉到錢，通常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悶在葫蘆裡慢慢搖。一旦牽涉到錢，無論同性異性，朋友還是戀人，所有關於人的自私與陰暗的一面都展露無遺。所以，有句話說的好，要想絕交，最好的辦法就是向TA借錢。當然，人和人是不一樣的，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可以有很多種，當一個女人經濟陷入困境，借錢給她的人不一定是因為愛情，也可以是朋友，如果男人和女人不小心陷入了一種叫愛的關係，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我相信那個真愛她的男人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呢，情人的關係相對比較微妙和敏感，男人都怕被騙錢，女人都怕被騙色，於是，彼此都希望有關身體、慾望、金錢、寂寞等這些東西，能在愛的光輝下顯得潔淨可喜，可惜，實際情況並不妙，情人之間註定避免不了談錢傷感情;談感情就傷錢!

另外，我也不太認同一些女人擇偶時，把一個男人願意為她花多少錢，看成是男人愛她有多深厚的標尺，我認為除了金錢之外，男人對女人的愛還應該有更可貴的東西，諸如專一於愛情，忠誠於婚姻，給她關心、呵護、照顧等等，很多被寵愛的快樂，並非來自於奢華的物質。有些東西是錢根本買不來的，當你受了打擊、挫折、傷害，當你感到灰心、失望時，有個人無條件的、永遠站在你這一邊，支援你、鼓勵你、安慰你，讓你擁有重新站起來面對這個世界的力量和勇氣，我相信那同樣是愛。假如單純地拿花不花錢、花多少錢來衡量愛不愛以及愛的深度，我覺得那是淺薄的、不妥當的。你看，這會兒同桌一起吃飯的另外兩個男人正和歌廳的小姐打情罵俏、摟摟抱抱呢，不知道他們理解的愛是什麼樣子?

據我觀察，F的情人，每個月花在F身上最少也得兩、三千，其中尤以購置衣物、鞋襪開銷最大，女人都愛穿，我也不例外，這不僅是因為女為悅己者容，更多的是因為每個女人都虛榮，F的收入不高，但購買衣服一向捨得，動輒一兩千的衣服和鞋子是常有的事，那種瘋狂於物質的生活，我認為實際上是自找苦吃。其次是吃飯、零食、水果、日常水電以及菸酒開支等。

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5萬，我想，F的情人應該是拿得出手的，至於他為什麼不應允，我想，男人心裡自是有算盤的。我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我想起某天晚上，我和另一女友Z出去散步，途中，她問我有沒有2萬塊?我說，沒有。我的收入和你一樣，那點工資都不夠你每月零花，可你有能掙錢的老公，我沒有，自己吃自己，每月不寅吃卯糧就不錯了。她說，我又不是問你借錢，我想幫你拿出去放貸，我一個朋友做生意需要資金週轉一個月，現缺2萬，利息是4分，也就是說2萬塊借給他週轉一個月，給你8百塊利息，你不覺得比存銀行划算嗎?

我說，是的，的確划算，但問題是我確實沒有，我自身還欠一屁股債呢，假如我有錢不先還債，而是拿去放貸，那借錢給我的人會怎麼想?將來我再陷困境，誰還肯幫忙?誰不知道錢是好的?而後，我問Z，你老公一年能淨掙七八萬，不是有閒錢嗎?既然是你朋友，你怎麼不幫他?Z說，我的錢放出去每月利息是1毛，給他是4分，他知道借雞生蛋，我難道不知道以錢生錢嗎?當然，大家是朋友，不幫也說不過去，於是，我看見Z接連十幾個電話撥出去，願意付利息都借不到錢，可想而知，屎難吃、錢難借，除嘆世道人情冷落又奈何?後來，她那位急需錢週轉的朋友將利息提至6分，也就是借一個月付1200的情況下，Z才聯絡到一個朋友願意幫忙。我由此得出結論：F要借錢，他的情人在那一刻飛快地在腦海裡運算，假使他那5萬拿出去放貸，我們就按每月6分來算，一個月最少的收入也有3000塊，3000塊是夠他每個月花在F身上了，陰暗點說是夠他玩了，而他假如把這筆錢借給F，那麼，他糾結的將是每個月損失的不僅僅是3000塊，萬一將來F要是以感情為由不還那筆錢，他是要還是不要這5萬塊呢?肯定是要的，怎麼要的回?這確實是個難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借!沒準他還在心裡想，我每月花在你身上的錢已經夠多的了，你丫就知足吧……

我們常說好緣份，好緣份是很神奇的東西，它只送給用心去經營的人。以上思考，不過是我個人腦海中較為狹隘地將兩種各不相干的事情聯絡在了一起，他們的感情究竟如何，只有當事人心裡明瞭，不是我外人能看透的。我所知的知識是，如若珍視對方，總會在心裡為對方著想得多，也不會有太多的計較與算計，他愛你，你的現狀，他都看在眼裡，不用你說，他自然會為你打算。這世界，承諾的人太多，很多人說的比做的好;也有人做的比說的好，但能夠做的比說的好的人不多。所以，良緣如夢!

人越年長，對身邊的人和事便越來越淡漠，很多人出現了，消失了，猶如一趟沒有回程列車上的旅客，來來去去、上上下下，實在是沒什麼可細說的。朋友離合，愛人此起彼伏，很多感情，目的不純，去向不明，對待不善。我們手裡能夠握有的感情，歸根到底有多少，究竟是真是假，只有歲月知曉。時間會告訴我們一切真相。有些事情，要等到你漸漸清醒了，才明白它是個錯誤;有些東西，要等到你真正放下了，才知道它的沉重;有些人闖進你的生活，只是為了給你上一課，然後轉身離開。最後，我們發現，自己看人的眼光太過簡單，我們從未去想面具下面是一張怎樣的面容，我們總是直接把面具當做面孔來對待，卻忘記了面具下的頭顱居住著怎樣一個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