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再別康橋到宇宙中的生命

來源:才華庫 2.85W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盪漾。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條水草!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從再別康橋到宇宙中的生命

《再別康橋》是徐志摩先生於上世紀20年代即將離別劍橋大學時,向康河作別的一篇優秀的傳世之作。通讀此詩,詩中流露著詩人對康橋的無限眷戀,但也不乏流露了生命之於宇宙的生息有限及迴圈無限的思想。

通觀此詩,詩人來亦悄悄,去亦悄悄,無聲無息,便似宇宙中的塵埃,自由而無聞。在自由、無聞中悄悄地來,輕輕地去。就在來去之間,撐著長槁尋夢,在滿載斑斕的星輝的扁舟中放歌。由此,通觀宇宙及生存於宇宙中的生命不亦如此嗎。

茫茫宇宙,無始無止,無邊無際,混混沌沌,正是這茫茫的宇宙,孕育了一切星球及生命。一切生命(包括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及其他星球可能存在的生命)以及在宇宙中的所有星系及所有星系中的所有星球較之宇宙而言,其空間無疑是取滴水以比滄海,其壽命無異是擎曇花而比古鬆。這些生命及星球在宇宙中,隨宇宙的核分裂、聚變,星際軌道而改變著自身的狀態,恰似康河的一條水草,隨著水流的方向、速度而搖曳著,且來去無聲無息,對宇宙而言既無慷慨的誓言,亦無驚心之壯舉,悄悄的來,悄悄的去,只是在來去時,內心吹奏著相逢和離別的笙簫。這笙簫的聲音是如此的靜寂,靜寂得只有吹奏者的內心能感受到樂音的流動,這笙簫的'音符是如此悽美,悽美得吹奏者然淚下。這笙簫的旋律是如此悲壯,悲壯得吹奏者甘願在有生之年,將有限的生命全部融入無限的宇宙,在宇宙間“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去尋找青草更青處獨有的魅力。殊不知,在欣賞宇宙間的魅力時,這些星球及生命也在用不同的方式創造著不同的魅力,豐富宇宙這個百花園的色彩,以供其他人欣賞,誠如康河中的一條水草。僅看看這地球上的魅力,便可窺知一二:山川、河流、湖泊、滄海、高樓大廈、阡陌村舍,飛禽走獸、草木花卉以至萬物之靈長——人,誰不是在欣賞宇宙中的風景,誰又不是在欣賞宇宙中的風景時,又作了其他人的風景,只是有心與無意之別罷了。

宇宙中的風景可謂千姿百態,有博大豪邁,有柔情纏綿,有驚濤駭浪,有流水涓涓,有峰巒疊嶂,也有萬里平疇。創造這些風景的生命,對宇宙而言,雖是滄海一粟,朝生夕逝,然而,生命有盡,思想無盡,當這些微不足道生命,將智慧集中於一點時,便可擦燃宇宙間映透乾坤的智慧火光,當這些彈指即逝的生命,將智慧一脈傳延時,便可點亮宇宙間永不熄滅的智慧燈光,宇宙中的“生生不息、源遠流長”也許就是對這些生命最為貼切的讚譽。

此時,我想到了蘇東坡的《前赤壁賦》:“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從個體角度而言,長江之滴水,一經流入滄海不也是銷聲匿跡了嗎?吾生雖有盡,而吾生之思想、業績不僅無法被時代湮滅,而且會隨時代之發展而延續、發展,以達思想人格之永生。

當我們走完一段路程時,回眸看看我們走過的這段路程,看看我們留下的足印,我們會想些什麼?是對路途中成績的盤點?是對路途中功過得失的思考?是對一路上艱難險阻的慨嘆?還是對路途中氣溫奇事的回憶?思考過後我們會如何?欣慰?懊悔?淡淡地一笑?還是長嘆一聲,發自肺腑而又非肺腑之言地無奈說道:“一言難盡”?最終,在別離的笙簫中悄悄的走了,走了,走了……走得轟轟烈烈,走得無聲無息,走得坦坦蕩蕩,走得唯唯諾諾…… 待後人再追溯,那段歷程時,也許那串足印已被歷史的塵埃磨滅,只有那曾經與他話別的西天的雲彩,依稀記得昨日故事的碎片。後人將這些碎片加以整理加工,改編成新的故事,一經在宇宙中上演,這段故事又將是宇宙中一道靚麗的風景,又是康河邊一位富有詩情、理想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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