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如果心情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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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從老家來電話,家長裡短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我,李某某是不是你國中同學?我說是啊,當年他上了水利學校,怎麼了?唉,姐先嘆一口氣,然後說,他來我們店做理療,問起你。頓了頓,像是猶豫了下,又接著說,人家現在是勞動局局長了,你們同學裡,已經有好幾個都是縣裡的領導了。復又嘆一口氣:你當初要是也回來就好了!

不說如果心情日記

鬱郁地結束通話電話,某些神經卻再一次被觸動了。是啊,無數次地,我也曾想過,二十多年前,如果我不上中專,而和當時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報考師範,那麼,這些年,我也和她一樣,穩穩當當做著孩子王,不用擔心下崗失業;又或者,如果我會考成績差那麼一點點,考不上中專自然會去讀高中,依我當時的成績,沒準,現在我的手裡也該是一張大學文憑,那樣,我就不會在上了大學的同學面前自憐自卑了;再或者,如果母親沒有一個在紡織局當局長的親戚,家人也就不會生出讓我留在省城的念頭,那麼,我也許會像分配回原籍的多數同學一樣,從一個鄉鎮的文書做起,慢慢熬個一官半職,謀得一個至少能讓家人提起來不臉紅的位子。然而,一切都沒有可能了,所有的設想不過是我為今日的庸碌尋的理由而已。

早過了談理想、談前程的年紀,我的'人生已然定型,註定不會擁有怎樣的光環,也曾閉上眼,夢想一個不屬於我的世界,感覺自己真的在繽紛之中。然而,醒來的結果是,徒增傷感而已。

“我是一個廢材,不成器用,”每每聽到昔日的同學又取得怎樣的成就時,我總會這樣責罵自己,骨子裡的清高自傲總被現實分解地支離破碎,只有俯向塵埃,不由自主。

簡媜說:如果,有醒不了的夢,我一定去做;如果,有走不完的路,我一定去走;如果,有變不了的愛,我一定去求;如果,如果什麼都沒有,那就讓我回到宿命的泥土。

那就回歸吧。以往的歲月不由人擇,縱使沒有什麼可酬之志,也應當選擇一種生活方式,人世一遭,本就是來領受屬於自己的那份悲喜榮辱的,誰的人生軌跡都不可能由計算機般精確計算好了的,未來的天空下,是苦難還是歡樂、是風和日麗還是悽風苦雨,一切都是命運的賜予,只有坦然地接受,勇敢地面對。

在《我與地壇》裡,被病痛折磨著的史鐵生說:“活下去試試,……,有朝一日在別人眼裡也稍微有些光彩,在眾人眼裡也能有個位置。”作家一直微笑著,唱著生命的歌謠。而我能做的,就是丟開那些無謂的煩惱,在還來得及的時候播種、耕耘,以求抵達秋天的果園時,還能收穫些許遲熟的果子。

又是冬了,雪野茫茫,深埋地下的小草在雪地輕輕地夢囈,春回大地時,她會以兩片綠葉問候春天。生命,需要冬的檢正。想,我的人生談不上智慧,但我會讓它清晰、明瞭。雖然不會有任何的榮耀,但並不說明我自甘平庸不去創造,而那個創造的過程,就是我全部的得到。

還是身邊那位說的好:如果你的假設成真,那我們就不會有走到一起的機會,既走不到一起,又怎麼會有這樣優秀的兒子?

我點頭,釋然,兒子是我的驕傲。

既如此,還說什麼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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