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方言淺談議論文

來源:才華庫 1.95W

桂林方言屬於以北京話為代表的北方方言。在廣西的所有方言裡面桂林話算是最溫柔的,它不同於桂南地區難懂的北話,幾乎和普通話的發音相近,基本上各族人民都能聽懂,所以它歷來是南方科場、官場的通用語言,故有“南方官話”之稱。

桂林方言淺談議論文

而導致桂林方言與廣西其他地區方言的差距巨大的原因,還得從歷史上桂林地區的居民情況說起。歷史上桂林外來移民不斷,這對桂林的方言影響很大。特別是清末至抗戰時,由於戰亂頻繁,大量湖南、廣東的移民進入,使得現在的桂林人中湖南和廣東人的後代分別佔到1/3以上。所以桂林方言中帶有大量的湖南和廣東味。比如:把“kenakai”(去哪裡)的“去”讀成“ke(克)”,這像湖南話,而把“鹹”字讀“han”,這像廣東話。此外,由於解放前桂林一直是廣西的省城(政治經濟軍事文化中心),所以很多北方和中原地區的人進入廣西定居在桂林附近。加上歷史上桂林的駐軍、大小官員及其家屬和僕從也不少,從而導致桂林地區(包括很近的柳州)原住民比例較小,這些移民對桂林方言的形成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從而形成了桂南桂北的方言差別較大的現狀。

雖然說桂林話和四川話、雲南話一樣同屬於北方語系,但是它又有不同於雲南話、四川音的特別韻味。如把鞋(xie)子叫做“hai”子,把“一直”說成“麻直”,叫小孩為“把爺”,實在是別具一格。究其原因,是與桂林地區特有的地域和歷史文化密不可分的。

桂林方言所蘊含的地域和歷史文化

要說起桂林方言中最經典的詞彙典故,那就非“狗肉”莫數了。

“狗肉”二字在大江南北是一個貶義詞。狗肉朋友就是吃吃喝喝的酒肉朋友,卻唯有桂林方言中它不是貶義的,桂林人通常把好朋友叫做“狗肉”。這又是為什麼呢?

相傳,桂林人是好吃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是無所不吃。比廣東人也不遜色。同時也愛好吃狗肉。冬日裡,三兩好友,一瓶三花,圍坐於香氣四溢的狗肉火鍋傍,談板路,品小酒,其樂溶溶,也是人生一大樂事。此時不熟悉之人或者道不同之人的介入都會影響了這份意境。所以有好朋友才在吃狗肉一起的說法。

而桂林靈川當時有三位秀才是好友,上京趕考。十年寒窗,倍是艱苦。就相約,考完後一起去吃狗肉,改善生活,兼慶賀。三位秀才就進入考場,甲乙兩秀才天資聰穎,很快做完了,教了卷,出了考場,等丙秀才。很久還沒見到丙出來,兩秀才急著吃狗肉心切,就想了個法混進了考場去找。發現丙秀才有道題不會做,正在犯難,兩秀才幫朋友心切,同時為了找點去吃狗肉。就寫了答案,給了丙秀才。並在後面關照寫上了一句:你趕快抄,抄完我們去吃狗肉。

丙拿到答案,非常高興,又非常緊張,人呢又有點苯,一急之下,把後面那句:你趕快抄,抄完我們去吃狗肉。當做了答案,一起抄到了試卷上。這下麻煩了,一改卷,三秀才作弊就被發現了。以前對仕子作弊處罰很嚴厲,功名革去不算,還要在考場門口重枷示眾。三人重枷立於考場門口,丙覺得很對不起兩位朋友,唉聲嘆氣。甲已兩位就安慰他了:沒關係的,我們是好朋友嘛,好朋友就應當甘苦與共,你如果還是覺得內疚的話,三天後,除去枷鎖,請我們去吃狗肉就好了。

“狗肉”就由此而出,是指可以同甘共苦,共患難的兄弟、朋友。而不僅僅是吃吃喝喝的酒肉朋。

此外,桂林俚語中的稱呼也很有意思。如桂林土話俚語把未成年的小孩稱為“把爺”,這也是有來歷的。原先清朝時有個官名叫把總,武官。一般人見到官都稱之為“把爺”。不知怎麼著,後來就有人把小孩稱為把爺了,如果不是希望小孩子將來有出息就是因為小孩子特胡鬧,蠻著呢,叫他們“把爺”還真形象。

桂林人往往還稱老爸為“老蓋”,胖的男人叫“胖蓋”,女青年叫“母蓋”。多少有些洋涇兵的味道。因為當年抗戰時飛虎隊駐在桂林——西南飛虎隊最大的大本營。飛虎隊的成員都是美國人啊,他們與當地人交往,言語半通不通,英語裡所謂“GAY”,就是指小男孩。於是當地桂林人就這麼傳開了,而且把這種半通不通的語言變成當地的土話。

可以說,正是桂林獨特的地域、歷史文化賦予了桂林方言的豐富的內涵和特有的趣味。

桂林的方言的生動、形象和趣味性

桂林方言不僅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而且許多日常詞彙也非常精彩。如:

桂林人會用“下米”來比喻人既能吃虧、又肯做事。這是個動名詞,具有苦力生涯的人最能體會這個詞的份量。那時做短工的人,經常各人帶著自己的米,然後一起下到大鍋煮飯,搭夥一起吃,肯“下米”的人必是實在人。

桂林人還把那些幹活偷懶的人,叫“耍死蛇”。蛇是既有毒且懶惰的動物,除了受到攻擊和攫取食物之外,它是一動也不動的。一個人像條蛇已經夠毒夠懶了,這還不算,還是死蛇;死蛇還不算,還要耍一番。這個詞比普通話中的“磨洋工”要精彩、形象。

那些小人的小動作稱為“蛆蛆拱拱”,這個詞把小人的`骯髒、陰暗、委瑣的各種狀態簡直形容得淋漓盡致,普通話就難以達到如此效果。

如果一個人遭了不幸或者生活工作不如意,桂林人叫“跌灘”,這也是個動名詞,把人生的艱難和危險處境描繪到家了。

“搏底”這個詞,用來形容那些放肆為自己撈取好處的行為,這個詞明顯含有警告的意味——不要突破道德與良知的底線。

桂林口語中的“喊聲”一詞,有“萬一”的意思,但是聽起來卻更緊急,好像就要發生的險情。(如叫小孩別亂跑,“喊聲跌倒了咧”。就是萬一摔倒了呢。)

小孩子生日了,桂林人叫“長尾巴”;市場上買肉,稱好了後還要新增一小點肉,桂林人叫“戴點帽”,等等。這無不體現了桂林方言的生動、有趣。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詞彙是桂林人的專有的,如:

“雷堆”——桂林人用得比較多。意指囉嗦、累贅、做事拖拖拉拉,甚至禮性太多等。

“來味道”——泛指特別來勁,與北方話“來勁兒”同意。

“挨嘈”——表示事情辦糟了,估計要挨批評或處分。

“醒橄欖”或“醒嘎喇”——來形容某人傻

“丟雄”——讚揚做事精幹,精神抖擻,趾高氣揚。

“跛裸”——在桂林話的意思就是:很糟糕、很無能;和他意思相近的桂林話還有“差火”;比如,要說小明開車水平很差,我們就說:小明這個人,很跛裸的,開車差火得要死。

“嘎嘎”——指熟了的肉,生的不這樣叫。

“克料子”----指死了;完了。

“麻直”——指一直。如一直往前走。說成麻直麻直往前走。

“密密”——形容很快。如密密的吃。

“醒昂醒昂”——形容人笨頭笨腦。

“霧樹”(桂林話讀音)——指噁心。

“醒龍”——清醒。

“背食”——倒黴。

“壓馬路”——逛街。

“搞屎棍”——調皮鬼。

可見,桂林方言中許多的詞彙真是非常精彩。然而,隨著全球化的發展和普通話的普及,桂林方言正在很快地被同化以至消失,特別是近幾年的口語變遷大家有目共睹。一些老桂林話,現已面目全非。隨著普通話的推廣和普及,許多年輕人已經不再使用桂林方言進行交際。我們不可否認,方言被同化亦或被湮沒的大勢勢不可擋。但是我認為,我們不能將方言一棍子打死,永遠徹底的拋棄。二是要去其糟粕,保留其有生命力的精華的東西,因為地域方言之於文化還是還是有益的。像相聲、小品及一些方言類節目使用方言帶來的詼諧幽默的效果是普通話所不及的。而且對於文學作品中人物的塑造和環境的烘托,方言所帶來的生動、形象以及典型性也是普通話所不能達到的。我們試想,要是老舍的《茶館》失去了濃重的京味還會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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