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南傳原文和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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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南字伯施,越州餘姚人,是隋代內史侍郎虞世基的弟弟。下面是關於虞世南傳原文和譯文的內容,歡迎閱讀!

虞世南傳

虞世南,越州餘姚人。出繼叔陳中書侍郎寄之後,故字伯施。性沉靜寡慾,與兄世基同受學於吳顧野王餘十年,精思不懈,至累旬不盥櫛。文章婉縟,慕僕射徐陵,陵自以類己,由是有名。

陳天嘉中,父荔卒,世南毀不勝喪。文帝高荔行,知二子皆博學,遣使至其家護視,召為建安王法曹參軍。時寄陷於陳寶應,世南雖服除,仍衣布飯蔬;寄還,乃釋布啖肉。至德初,除西陽王友。陳滅,與世基入隋。世基辭章清勁過世南,而贍博不及也,俱名重當時,故議者方晉二陸。煬帝為晉王,與秦王俊交闢之。大業中,累至祕書郎。煬帝雖愛其才,然疾峭正,弗甚用,為七品十年不徙。世基佞敏得君,日貴盛,妻妾被服擬王者,而世南躬貧約,一不改。宇文化及已弒帝,間殺世基,而世南抱持號訴請代,不能得,自是哀毀骨立。從至聊城,為竇建德所獲,署黃門侍郎。

秦王滅建德,引為府參軍,轉記室,遷太子中舍人。王踐祚,拜員外散騎侍郎、弘文館學士。時世南已衰老,屢乞骸骨,不聽,遷太子右庶子,固辭改祕書監,封永興縣子。世南貌儒謹,外若不勝衣,而中抗烈,論議持正。太宗嘗曰:“朕與世南商略古今,有一言失,未嘗不悵恨,其懇誠乃如此!”

貞觀八年,進封縣公。會隴右山崩,大蛇屢見,山東及江、淮大水,帝憂之,以問世南,對曰:“春秋時,梁山崩,晉侯召伯宗問焉。伯宗曰:‘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降服,乘縵,徹樂,出次,祝幣以禮焉。’梁山,晉所主也,晉侯從之,故得無害。漢文帝元年,齊、楚地二十九山同日崩,水大出,詔郡國無來貢,施惠天下,遠近洽穆,亦不為災。後漢靈帝時,青蛇見御坐。晉惠帝時,大蛇長三百步,見齊地,經市入廟。蛇宜在草野,而入市,此所以為怪耳。今蛇見山澤,適其所居。又山東淫雨,江、淮大水,恐有冤獄枉系,宜省錄累囚,庶幾或當天意。”帝然之,於是遣使賑饑民,申挺獄訟,多所原赦。

後星孛虛、危,歷氐,餘百日,帝訪群臣。世南曰:“昔齊景公時,彗見,公問晏嬰,嬰曰:‘公穿池沼畏不深,起臺榭畏不高,行刑罰畏不重,是以天見彗為戒耳。’景公懼而修德,後十六日而滅。臣願陛下勿以功高而自矜,勿以太平久而自驕,慎終於初,彗雖見,猶未足憂。”帝曰:“誠然,吾良無景公之過,但年十八舉義兵,二十四平天下,未三十即大位,自謂三王以來,撥亂之主莫吾若,故負而矜之,輕天下士。上天見變,其為是乎?秦始皇劃除六國,隋煬帝有四海之富,卒以驕敗,吾何得不戒邪?”

高祖崩,詔山陵一準漢長陵故事,厚送終禮,於是程役峻暴,人力告弊。世南諫曰:古帝王所以薄葬者,非不欲崇大光顯以榮其親,然高墳厚隴,寶具珍物,適所以累之也。聖人深思遠慮,安於菲薄,為長久計。昔漢成帝造延、昌二陵,劉向上書曰:“孝文居霸陵,悽愴悲懷,顧謂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為槨,用糹寧絮斮陳漆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有隙;使無可欲,雖無石槨,又何戚焉?’夫死者無終極,而國家有廢興。孝文寤焉,遂以薄葬。”又漢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貢賦之一以入山陵。武帝歷年長久,比葬,方中不復容物。霍光暗於大體,奢侈過度,其後赤眉入長安,破茂陵取物,猶不能盡。無故聚斂,為盜之用,甚無謂也。

魏文帝為壽陵,作終制曰:“堯葬壽陵,因山為體,無封樹、寢殿、園邑,棺?郭足以藏骨,衣衾足以朽肉。吾營此不食之地,欲使易代之後不知其處。無藏金銀銅鐵,一以瓦器。喪亂以來,漢氏諸陵無不發者,至乃燒取玉匣金縷,骸骨並盡,乃不重痛哉!若違詔妄有變改,吾為戮屍地下,死而重死,不忠不孝,使魂而有知,將不福汝。以為永制,藏之宗廟。”魏文此制,可謂達於事矣。

陛下之德,堯、舜所不逮,而俯與秦、漢君同為奢泰,此臣所以尤戚也。今為丘隴如此,其中雖不藏珍寶,後世豈及信乎?臣愚以為霸陵因山不起墳,自然高顯。今所卜地勢即平,宜依周製為三仞之墳,明器一不得用金銀銅鐵,事訖刻石陵左,以明示大小高下之式,一藏宗廟,為子孫萬世法,豈不美乎!

書奏,未報。又上疏曰:“漢家即位之初,便營陵墓,近者十餘歲,遠者五十年。今以數月之程,課數十年之事,其於人力不亦勞矣。漢家大郡,戶至五十萬,今人眾不逮往時,而功役一之,此臣所以致疑也。”時議者頗言宜奉遺詔,於是稍稍裁抑。

帝嘗作宮體詩,使賡和。世南曰:“聖作誠工,然體非雅正。上之所好,下必有甚者,臣恐此詩一傳,天下風靡。不敢奉詔。”帝曰:“朕試卿耳!”賜帛五十匹。帝數出畋獵,世南以為言,皆蒙嘉納。嘗命寫《列女傳》於屏風,於時無本,世南暗疏之,無一字謬。帝每稱其五絕:一曰德行,二曰忠直,三曰博學,四曰文詞,五曰書翰。世南始學書於浮屠智永,究其法,為世祕愛。

十二年,致仕,授銀青光祿大夫,弘文館學士如故,祿賜防合視京官職事者。卒,年八十一,詔陪葬昭陵,贈禮部尚書,諡曰文懿。帝手詔魏王泰曰:“世南於我猶一體,拾遺補闕,無日忘之,蓋當代名臣,人倫準的。今其雲亡,石渠、東觀中無復人矣!”后帝為詩一篇,述古興亡,既而嘆曰:“鍾子期死,伯牙不復鼓琴。朕此詩將何所示邪?”敕起居郎褚遂良即其靈坐焚之。後數歲,夢進讜言若平生,翌日,下制厚恤其家。

子昶,終工部侍郎。

譯文

虞世南字伯施,越州餘姚人,是隋代內史侍郎虞世基的弟弟。他的祖父虞檢,是樑代始興王諮議。他的父親虞荔,是陳代太子中庶子,都有尊貴的名望。他的叔父虞寄,是陳代中書侍郎,沒有子嗣,以世南為繼嗣的後人,因此世南取字伯施。世南生性沉靜寡慾,意志堅定努力學習,年少時與他的哥哥世基一起在吳郡顧野王的門下讀書,受學十多年,他勤奮努力精思不懈,有時十幾天不洗臉不梳頭。擅長做文章,曾師法著名文學家徐陵,徐陵也認為世南得到了自己的真髓。世南同郡的和尚智永擅長王羲之的書法,世南拜智永為師,深得王羲之書法真傳,由此名聲更大。

天嘉年間,世南的父親虞荔去世,當時世南還年幼,他因悲哀過度瘦損得幾乎受不住喪服。陳文帝知道虞荔的兩個兒子博學,常從宮廷中派出使者到他們家裡去扶助衛護他們。世南居喪期滿,被召為建安王法曹參軍。他的叔父虞寄被陳寶應捕獲,在閩、越一帶,世南雖然已除去喪服,卻還是布衣蔬食。到太建末年(582),陳寶應戰敗,虞寄得以生還,才令世南脫去布衣吃肉食。至德初年(583),除西陽王友。陳朝滅亡,世南與世基一起到京都長安,兄弟二人都名重一時,當時的人把他們比作西晉的陸機與其弟陸雲。那時隋煬帝在做晉王,聽到他們的名聲,隋煬帝與秦王俊徵召的文書一起送到,世南以母親年老為藉口,堅決推辭了,晉王命令使者去追他們。大業初年(605),世南接連被授為祕書郎,升遷為起居舍人。那時世基在當朝非常顯貴,妻子穿衣都模仿王者,世南雖然同他們住在一起,卻清貧節儉,不改變自己的性情。等到隋朝滅亡,宇文化及反叛殺君,世基任內史侍郎,也將被殺,世南抱持著世基痛號悲泣,請求讓自己替兄受死,化及不接受他的請求,世南因此悲哀得瘦損異常,形銷骨立,當時的人都稱讚他的行為。世南隨化及到聊城,又被竇建德抓獲,偽授黃門侍郎。

太宗滅了竇建德後,世南被授為秦府參軍,不久轉任記室參軍,授弘文館學士,與房玄齡共同掌管詔告文翰。太宗曾令世南寫《列女傳》用來裝屏風,當時沒有底本,世南默記刻寫它沒有錯一個字。太宗正式封為太子後,升任世南為太子中舍人。到太宗即位,世南轉任著作郎,兼弘文館學士。當時世南年已衰老,上表請求辭官,太宗下詔不許他辭官,升任他為太子右庶子,世南堅決推辭不受職,被授任為祕書少監。世南上《聖德論》,文字多無記載。貞觀七年(633),世南轉任祕書監,賜爵永興縣子。太宗器重他的博識,常常在處理軍政大事的間隙,召世南在一起談經論史。世南雖然容貌柔弱得像是受不了衣衫,但志性卻剛烈,每每談到古時先代帝王為政的得失,必定誠心以正言相勸誡,對當時的政事多所補益。太宗曾對侍臣說“:朕借閒暇的時間與世南商討古今政事,有一個字的差錯,未嘗不惆悵惱恨,他懇切誠摯到這種程度,朕用他用得好啊。群臣都像世南這樣,天下還愁有什麼不能治理。”

貞觀八年(634),隴右山崩,大蛇多次出現,山東及江淮多次遭大水。太宗以這事問世南,世南迴答說:“春秋時梁山崩,晉侯召伯宗問這件事,伯宗回答說‘:國家主宰山川,所以山崩川竭,君王因此不奏樂,穿素服,乘坐沒有花紋的車、撤去音樂、出宮住宿、太祝陳獻幣帛用來祭祀神靈。’梁山,屬晉國主宰,晉侯聽從了伯宗的話,所以沒有受到危害。漢文帝元年(前179),齊、楚一帶二十九座山同一天崩裂,洪水大肆氾濫,漢文帝命令郡國不要來進貢,對天下廣施恩惠,遠近歡樂和諧,也沒有成災。後漢靈帝時,青蛇出現在御座上。晉惠帝時,大蛇長三百步,出現在齊地,經過市區進入朝廷。蛇應當在草野之中,但它進入市區朝廷,所以可以認為是怪異的'。如今蛇在山澤出現,深山大澤自然有龍蛇,也不足為怪。再說山東多雨,雖然合乎常規,然而陰雨連綿過久,恐怕有冤獄,應當審斷關押的囚犯,或許可以符合天意。況且妖邪不能制服道德,只有遵循道德可以削減突發的事故。”太宗認為他說得對,因此派使者救濟饑民,審理官司辨斷冤案,多有赦免寬恕。

後來有一顆彗星出現於虛、危宿之間,經過氏宿,一百多天才消失。太宗對群臣說:“天上出現彗星,是什麼妖邪呢?”世南說:“過去齊景公時有彗星出現,景公問晏嬰,晏嬰回答說‘:鑿池沼怕它不深,興建臺榭怕它不高,施用刑罰怕刑罰不重,因此天上出現彗星來警誡您。’景公害怕而遵循道德,過了十六天彗星消失了。我聽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果不遵循道德義理,即使獲得麟鳳,終究是於事無補,但政事沒有過失,即使有災星,也於時無損。希望陛下不要因功高而自以為了不起,不要因太平久了而驕傲鬆懈,始終如一,即使出現彗星,也不足為它憂慮。”太宗神情嚴肅地對他說:“我治理國家,確實沒有齊景公那樣的過失。但我才二十歲就發動義兵,二十四歲平定天下,不到三十歲就居於帝位,自認為夏、商、周以來,治理亂世的君主,沒有人達到這樣的。再拿薛舉的驍勇,宋金剛的凶猛,竇建德橫跨河北,王世充佔據洛陽來說,在那個時候,夠得上是勁敵,都被我擒獲。到遭逢家難,又決定安定社稷,於是登上帝位,降服北方的異族,我頗有些自傲的意向,以此輕視天下之士,這是我的罪過。上天出現變故,確實是為這嗎?秦始皇平定六國,隋煬帝富達四海,驕奢淫逸,一個早上就滅亡了,我又怎麼能夠自驕呢?想到這裡,不覺由此警惕震驚。”四月,康國獻來獅子,太宗詔令世南為之做賦,在東觀編撰,文字多無記載。

後來高祖去世,太宗詔令高祖的墳墓依照漢長陵的先例,務必要隆重豐厚,安葬期限已經迫近,建築工程繁勞艱難。世南上密封的奏章規勸說:“我聽說古代聖明的帝王所以薄葬的,並不是不想要高貴光耀、準備珍寶物器來厚葬自己的親人。可是認真想一想,高墳厚壠,珍物齊備,這恰恰會成為親人的累贅,而不是孝。因此深思遠慮,安於菲薄,是為長久萬代去考慮,割捨人之常情而決定的。從前漢成帝造延、昌二陵,制度非常優厚,工程費用很多。諫議大夫劉向上書,他的話深刻懇切,都合乎事理,上書大致是說:‘孝文帝在霸陵,悽愴悲懷,看著群臣說:“啊!以北山做棺槨,把麻絮斬斷排列塗漆在它的間隙裡,難道還可以動它嗎?”張釋之走上前說:“假若墓中有可貪慾的東西,即使用銅鐵鑄塞南山也有縫隙,假若墓中沒有可貪慾的東西,即使沒有石槨,又有什麼愁的呢!”死去的人沒有終極,然而國家有廢興,釋之所說的話是為長久打算。孝文帝領悟了其中的意思,於是對漢成帝施行薄葬。’再說漢朝的制度,君主在位,把天下的賦稅分為三份,拿一份納入帝王的墳墓。武帝經歷的年代長久,等到入葬時,陵墓中不能再容納物品,霍光不識大體,奢侈過度。那以後到更始戰敗,赤眉賊入長安,毀壞漢武帝陵墓茂陵,掠取寶物,還拿不完。無故搜刮百姓,被強盜取用,是很沒有意義的。

魏文帝在首陽東建壽陵,做關於喪葬的文告,文告大致是說‘:過去喪葬在壽陵,依山造成墓的形體,沒有封樹,沒有建寢殿園邑,造棺槨足以藏遺骨,做衣服足以裹朽肉。我營造這不食之地,想使更易朝代之後,不知道它的位置,不藏金銀銅鐵,一律用瓦器。從古到今,沒有不亡的國家,沒有不掘的墳墓,以至於燒取玉匣金縷,骸骨一起燒盡,還不痛心嗎?如果違背詔令妄有改變,我在地下被斬戮屍體,死了一次再死一次,不忠不孝,使鬼魂知道,將不賜福給你。這作為永久的制度,藏在宗廟中。’魏文帝的這個制度,可以說是通達事理啊。

“假如陛下的德行只是如同秦漢的君主,臣就閉口而已,不敢有什麼話說。我恭敬地看到陛下聖德高遠,堯、舜還有所不及,卻屈身與秦漢的君主一樣奢霍無度,捨棄堯、舜、殷、周的節儉,這是我所尤其發愁的。現在建造丘壠像這個樣子,它裡面即使不藏珍寶也是無益的。萬代之後,只要看見高墳大墓,人們難道認為裡面沒有金玉嗎?我的愚慮,認為漢文帝的霸陵,既然依著山勢,即使不起墳,也自然高顯。現在所卜測的墓址,地勢接近平坦,不能不修起來,應當依照《白虎通》所列舉的周代法制,造三仞高的墳,建築墳墓的制度,事事減少,墓建成之日,刻石碑立在陵墓旁,明確陵墓大小高低的標準,隨葬器物,都用瓦木,合乎禮節儀式,一律不準用金銀銅鐵。讓萬代子孫,一起都遵守奉行,一起全部藏在宗廟裡,難道不好嗎?況且臣下除去喪服為三十六天,已經依照霸陵的制度,現在修墳壠,又依照長陵為標準,恐怕不適宜。我恭敬地願陛下深覽古今,為長久考慮。臣的赤子之心,只願萬歲之後,神道長安,陛下的孝名,傳揚天下沒有盡頭而已。”

書奏沒有得到回答,世南又上奏疏說“:漢家即位之初,就營造陵墓,近的十多年,遠的五十年,才開始建成,現在用幾個月的時間而建造幾十年規模的陵墓,這對於人力也已經勞乏了。再說漢家大郡五十萬戶,眼前的人數不及過去,而工程卻與它相等,這是導致我疑慮的原因。”當時公卿又上奏請求太宗遵守遺詔,務必要節儉,因此太宗把這事交付主管的人詳議,於是殯葬制度很有減省。

太宗後來頗好狩獵,世南上疏規勸說“:我聽說秋天打獵,冬天打獵,這是通常的制度;射鷹放禽,都有從前的告誡。我想,陛下用處理政事的餘暇,依自然的規律去殺伐,準備親自拋棄朝中用的障扇,親自駕馭虎皮裝飾的車,搗盡猛獸的窟穴,取盡山林水澤間的良材。削平凶殘剪除暴虐,以此保衛百姓,收集皮革攏取羽毛,用來充當武器,舉旗頒賜出獵所得,遵照前古的儀式。然而黃屋之尊,金輿之貴,是八方所敬慕的德行,萬國關聯的中心,先使道路清淨再出行,還要提防傾覆之禍,這樣看重謹慎、防微杜漸,是為了社稷。因此馬卿直言規勸在前,張昭爭論變色在後,臣確實低微卑賤,怎敢忘這個道理?況且所射死的鳥獸已經很多了,頒賜所獲的獵物,皇恩也廣大啊。願陛下按時停止出獵,姑且掩藏長戟,不拒絕草野小民的請求,俯納細小的水流,赤身徒手搏鬥的人,任他們在自己身邊,就會成為遺留後世君王的典範,永光萬代。”其中犯顏直諫的話,多是這一類。太宗因此更加親近、禮待世南。太宗曾經稱讚世南有五絕:一曰德行,二曰忠直,三曰博學,四曰文辭,五曰書翰。

貞觀十二年(638),世南又上表請求辭官歸居,太宗格外開恩應許他,仍授銀青光祿大夫、弘文館學士,祿賜、防門合併同京官職事。不久世南去世,時年八十一歲。太宗在別室為他舉哀,哭得非常悲慟。賜給棺木,讓他陪葬在昭陵,贈禮部尚書,賜諡號文懿。下手令給魏王泰說“:虞世南對於我,像是一個人,糾正帝王的過失,沒有一天有片刻的忘記,確實是當代名臣,人倫的準則,我有小的過失,世南必定犯顏直諫。現在他已亡故,石渠、東觀之中,再也沒有這樣的人了。悲痛、惋惜怎麼可以說啊!”不久,太宗為他做詩一篇,追述往古興亡之道,接著感嘆說:“鍾子期死,伯牙不再鼓琴。朕的這篇詩,將拿給誰看呢?”於是命令起居郎褚遂良拿詩到世南的靈帳邊讀完後焚燒,希望世南的神靈知道感悟。幾年後,太宗夜裡夢見世南,像平時活著一樣。第二天,太宗下令說:“禮部尚書、永興文懿公虞世南,德行淳樸完備,文章是辭賦的宗師,早晚盡心,志在忠益。忽然去世,轉眼過了幾年。昨因夜夢,忽見其人,並且進諫直言,有如平生之日。追懷他留下的美德,很增悲嘆,應當供給冥錢,申明朕的思舊之情,可在他家設五百僧齋,併為他造天尊像一座。”又命令在凌煙閣上畫虞世南的肖像。世南有文集三十卷,太宗令褚亮為集做序。

世南的兒子虞昶,官至工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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