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的現代散文

山色是灰濛濛的看不清晰——這是遠觀的山色。近了，才發現那灰濛濛的“霧靄”漸散了，露出底下一蓬蓬鮮嫩的翠葉兒。

掛在枝頭，有的向著陽光舒展，有的隱在叢中偷笑。風一吹，搖曳出一股清新的氣息——那是生命的氣息——壓抑了一整個嚴冬才迫不及待的要在這個時節裡爆發出來，將自己展現給這個世界看看。

不覺間走進了山中，伴在這叢叢綠葉間，體味著他們的歡欣，倏然驚覺自己竟已置身於遠望時眺見的那片沉沉霧靄之中了，再四下張望，又覺得這山色也非是如何的出奇——雖入眼如碧，但那新綠的嫩葉下尚未消解乾淨的枯枝敗葉靜靜地橫呈，無言承受著的冰冷，在歲月中凋零。看得久了，便有些懷疑起這山色是怎會如此的單調無奇？

眼中的山色突然變得平凡起來——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了觀光賞景的心思？腳下的青草、路邊的野花、枝頭的碧葉和遠處傳來的飛鳥的啼鳴。這林間似乎一直如此，看得久了，又覺得這一切沒有絲毫的變化。於是心裡便有了定論——真正的山色——眼觀不如聞名。

直到走過那山，才又回頭望了一眼，它在我的身後再度隱入霧靄——灰濛濛的山色映入眼簾，幾縷陽光破開翻滾的煙雲忽然在那山上投下幾點淡淡的光彩，許久後才回想起那是一片怎樣柔和的山——似能看見草芽兒鑽出黑色的土地，破開泥土的聲音彷彿清晰可聞；似能聽見綠葉和風的低語，看到陽光輕柔的撫慰，感受得到那種淡淡的溫馨；似又聞見生命的味道，彷彿風送來的禮物，要與我分享她歡快的心情。

再細看，又不見了光，不見了葉，不見了那股生命與溫馨——耳邊似有那灰濛濛的遠山沉默的嘆息響起，只遠遠的看到那山色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