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米粥的恩情散文

來源:才華庫 1.26W

過去的每個深秋到來之時,住在異地的琴總會來電約我,陪她去探望我們日夜想念的故鄉,和牽掛的親人。年少時機靈漂亮、聰明能幹的琴和我一起長大,我們之間也是無話不談的知己。隨著年齡的增長,懵懂清純的我們,先後都帶著種種不捨,嫁出了載有我們無數美好記憶的家鄉。

一碗米粥的恩情散文

天公作美,那天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已有半載沒相聚的我們,乘上回家的班車。一路上,我們有著說不完的話題,開心洋溢在彼此臉上,激動盪漾在各自心中。

走在熟悉的家鄉小路,放眼處:那山、那河、那天、那雲,在這丰韻沉甸的故鄉深秋裡,給我無限的'親切,令我陶醉。而走在我前面的琴,似乎並不在意這久別的家鄉美景,而是邁著大步趕路,很快就把貪婪美景的我落下很遠,急得我只叫喚她停步等我,她似乎沒聽見,反倒腳步邁得更快。

“大媽,大媽,我回來了!、、、”。呵,你瞧那個琴,樂得像個孩子似的,一邊使勁地揮著手,一邊跑著、叫著。

我抬起頭,這才發現村口那顆老楓樹下站著的大媽。年邁瘦弱的大媽,眼睛可能花了;雖然,琴的身影她看不清楚,可聲音聽得很真切。大媽立刻挪著蹣跚的腳步,用低沉發顫的聲音問:“是琴兒嗎?琴兒回來了嗎?琴兒、、、”大媽顯得很是激動。

“是我,大媽,我是琴兒,我回來了!”話音還沒落,琴已快步跨到了大媽身邊,忙放下手裡的行李,緊緊摟住大媽的脖子,把臉貼在大媽的臉上。“大媽,您還好嗎?我想您了!”琴像個離開母親懷抱很久的孩子,撒起嬌來。“真是琴兒呀!你可回來了!、、、”大媽不停地念叨著,用突著佈滿青筋的雙手,在琴臉上摸了一遍又一遍。那刻,她的眼裡盈滿了淚花;蒼老的臉龐皺紋裡,擠滿了笑容。而,站在一旁的我,“嫉妒”得直掉眼淚。

琴挽著大媽的胳膊,一路問寒問暖,大媽樂得合不攏嘴。我這時卻成了琴的“搬運工”,她帶給大媽的大包小包的禮物——吃的、穿的、用的,應有盡有。

大媽的子女都在外地工作,忙於工作的子女很少有時間回家。琴沒出嫁之前,她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大媽,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孃一樣。出嫁後,住在異鄉的琴,雖然不能留在老人身邊,可她堅持隔三岔五地打來電話,瞭解大媽的生活狀況,若是大媽身體不佳,就會及時趕過來照顧大媽。每年冷暖季節交替時,她總會提前為大媽準備一些過冬用品。這些年大媽習慣了琴的關愛,如果琴隔斷時間沒來,她就會跑到村口那顆老楓樹下,盼著琴來。琴也數年如一日的關心著大媽。對於琴和大媽之間這份不帶任何血緣關係的深厚情感,我一直處在疑惑之中。

來到大媽家,我們小坐了一會兒,琴就開始忙乎著幫大媽收拾屋裡屋外,我也只好圍著她轉。

大媽走開我們身邊時,我忍不住追問琴:“你為什麼對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老人如此孝敬?還數年如一日?”琴對於我的提問,作微微一笑到:“說起話長呀”——

那是在我八歲時,一個晚秋的雨夜,臨盆的母親,父親連夜找人把母親送到遠在十里以外的醫院。

天亮時,家裡只有我們姐妹三小孩。年幼的我們,不會弄吃的,一直餓著肚子在家等著大人回家。天快黑了,還不見父母親回家。一天沒任何東西進肚子的我們,餓得頭昏眼花,幼小的兩個妹妹餓得直哇哇大哭。看著妹妹哭,我也只有陪著她們流淚。就在那無助的時刻,是隔壁大媽為我們端來一大碗米粥,就是那碗米粥,讓我們姐妹三人得到了及時的充飢,更讓我們在飢餓時刻嚐到了被別人關愛的溫暖。

當父親把留在醫院的母親,寄託給別人照看後,才回到家,看到蜷縮在屋簷下三個幼小的女兒時,父親顧不得脫下溼漉漉的衣服,把我們緊緊地摟進懷裡,深怕失去我們似的。當時,父親像個犯了錯誤的大孩子,嘴裡不停地嘟囔著:“大大回來遲了,我的乖寶貝,餓壞了吧,大大這就給你們做吃的去!”。

“大,隔壁大媽送來米粥我們剛吃過”,大妹搶著話茬報告父親。父親聽到這話,即驚訝又激動,立刻拽著我們來到大媽家。父親站在大媽面前一句話還沒說出口,我堅強的父親卻先流下了兩行熱淚。年幼的我在父親的兩行熱淚裡讀懂了:在那個饑荒的年代,一個九口貧困大戶,能為別人送來一碗米粥,那是何等的難事。你知道嗎?大媽那碗米粥,是從她的孩子一頓飯里扣出來的呀!琴說到這兒停住了,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認真地對我說:“妹子呀,我們因該明白,當別人關愛了你,不論大小恩情,我們都不能忘記啊!”琴的一席話,讓疑惑多年的我茅塞頓開。

是呀,我們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那些好心人,在有意或無意中為你付出時,並沒有期望得到回報。可,我們在得到他們的幫助後,不能得恩忘主,更要懂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恩德!讓愛的恩泉流唱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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