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月槐花香的散文

來源:才華庫 1.23W

記得年少時,運河堤公路兩邊栽種著許多柳樹、榆樹、槐樹。每到春風送暖的四月,柳樹著一身蔥綠,揺晃著千百條柔軟的垂枝迎送著南來北往的車船;榆樹在暖日的薰烘下,把一樹的榆錢迫不及待地播撒,它要讓種子跟上春雨的步伐;槐樹,在四月底的最後時光,靠著柳樹,依著榆樹,把潔白的花,一下子開得滿枝滿樹,千萬朵嫩白的笑臉,在陽光下燦爛奪目,在浩蕩的春風中搖曳並散發著芬芳。當下,已經到了五月初,運河堤公路栽種著的槐樹在歷經30年的風雨後還在嗎?那在和暖的春風中像鞭炮似噼哩叭啦地綻放的槐花還香如初見嗎?

又是五月槐花香的散文

帶著惦記和牽掛,我慢步於運河堤公路,尋找昔日的槐花。如今的運河堤,早已經從公路運輸的功能中抽身而退,藉著古運河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機遇,“高大上”地變身為運河觀光帶。五月的運河堤上,兩側一片蔥蘢,柳樹和桃樹間次而長,如果時間此時退回到早春二月,逶迤的運河堤上,桃紅柳綠、相映比美,應是另一番情趣。沿著河堤前行,映入眼簾的除了柳樹和桃樹,再就是間雜其中少許的香樟和冬青樹。如今還能見到久別的槐樹,再見滿樹散發著香甜花味的槐花盛景嗎?

“你是在尋找槐樹嗎?運河堤的樹種已經換了好幾茬了,槐樹要是還能生長至今的,你只能去南門盂城驛那段去找了,或許那邊還有。”一位行路的老者善意地指點我,我帶著不確定性的心理繼續前行。過了琵琶閘,前面就是盂城驛了,正當我思慮著能否尋見的時候,敏感的味蕾卻被迎面飄來的絲絲縷縷的清香所誘惑。那絲絲的清香應該就是來至前方不遠處。那甜美的清香,牽引著我的腳步前行,引導著我的雙眼去尋覓。花香越發地濃郁,我感覺它正靠近著我,悄悄鑽入鼻孔後便徐徐沉下去,這種純淨的甜甜花香,令你忍不住的想要多深呼吸幾下,好讓它香甜到心肺去。那該是怎樣的一縷縷清香呢,甜兮兮的,這是一種既溫馨又久違的熟悉的味道,就像邂逅了一個多年未曾謀面的老朋友,內心裡禁不住湧起一陣陣的喜悅,這正是槐花的味道。在我視線的東邊,3棵緊挨著的槐樹出現在我的眼前,它那羽狀蔥綠的葉片串串滴翠,那些白色的花兒一串串、一簇簇,高高的掛在枝頭,開放的有些肆意。成群的蜜蜂圍著綻放的花朵,上下翻飛,爭先恐後,痴迷於這和風搖曳的花霧中。那種清香,讓人心醉,讓人心花怒放。“槐林五月漾瓊花,鬱郁芬芳醉萬家,春水碧波飄落處,浮香一路到天涯”,這優美的詩句用在這裡再恰當不過。

串串槐花,淡淡餘香。它曾經讓我們的童年結滿串串歡笑,讓我們留有時光都消磨不了的甜蜜回憶。少年的我和曾經的我們,每逢五月槐花飄香的時候,一到放學,年少的我們會爭先恐後、不約而同地站在槐樹下,仰頭望著滿樹的槐花,想象著甜如蜜糖的槐花,會情不自禁地咽口水,經驗教會我們巧妙地避開枝上的尖刺,去採摘根根綴滿槐花的枝條,你掐一朵,我扯一串,很快手裡就有了一大捧花朵兒,望著手中的白花,驚訝於它獨特的美,槐花像是一個個倒掛的小酒盅,又像是一隻只展翅欲飛的小仙鶴,輕輕地折去花瓣,露出細長有點彎曲的花蕊,上面泛著許許淡黃的花粉,樣兒不勝嬌柔。塞到嘴裡,既香又甜,那甜兮兮的滋味久留脣角。嚐鮮過槐花的香甜,我們還會調皮地將開著潔白花朵的鮮嫩的槐樹枝編成花環戴在脖子上,然後很是得意洋洋的在街巷裡跑著戲嬉。而大人們此時也會在閒暇時去採摘那串串的花兒,回家用開水淖一下,加入麵粉,做槐花餅子,或是放入米中熬成清香的槐花粥,或是和雞蛋打在一起做成香噴噴的槐花煎蛋。我最喜歡的是奶奶做的蒸槐花。和上面熱氣騰騰地蒸出來,已是滿屋生香,待拌上鹽,澆入醬油、麻油,嘗一口更是軟嫩爽口,脣齒生津,真是打一巴掌也不丟口的“天下第一美味”。還記得,家中老人說過孩子開春吃了槐花做的食品,清熱去火,到了夏天面板都不生癤子。

尋找到槐花,美麗了我的雙眼,滿足了我的回憶。站在槐花樹下,陽光透過葉的縫隙點點灑在臉上,一串串的槐花兒絢爛地掛滿樹梢,如風鈴,在季節的時空搖響我童年的時光,那遠去的足音彷彿還夾帶著濃郁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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