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抒情散文
倪萍的《姥姥語錄》裡姥姥說:“‘孩子,不怕,多黑的天到頭了也得亮!’姥姥每每高興的說,‘嗯呀……’,姥姥帶著特有的鄉音,……”每每讀到這些,淚眼盈眶,多麼樸實的語言,多麼睿智的姥姥。
這時腦海中出現一個小個子老女人:一年四季扎著一個髮髻,一絲不苟的貼在腦後。面板白皙,身上的衣服是農村老人特有的土藍布,但又區別於其他農村婦女。
衣服褲子總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穿在身上,哪怕是衣服上特有的補丁也是針腳平平整整、服服帖帖的擺在那裡,跟衣服渾然一體。
這個乾淨的老婦人就是我的姥姥。打我記事起,姥姥就是這副模樣,永遠顯得跟其他農村老太太格格不入。
姥姥的鄉音也跟其他人不一樣,她的聲音永遠是軟綿綿的,還帶點聽不懂的方言。
後來從姥姥閒言片語中知道,姥姥本不是這個地方的人,那時民國政府混亂,正逢自然災害時期,姥姥一個人從湖南逃難到了湖北。
就這樣,舉目無親的姥姥嫁給了家徒四壁的姥爺,在農村紮根了下來。
姥爺家很窮,而且父母走的早,所以姥爺性格很木訥。一個外鄉人,加上一個木訥的老實人,自然生活好不到哪裡去。
但姥姥勤勞能幹,簡簡單單的飯菜到她手裡卻是變得有香有味。
記得小時候,隔壁鄰居家的小夥伴們經常循著香味端著碗到家裡來,這時姥姥總是熱情的端出我們僅有的不多的菜扒拉出一部分在他們的碗裡。
姥姥和姥爺倆人在一起後一直沒小孩,所以姥姥就領養了我的母親。姥姥把母親像命根子一樣保護著,母親就是姥姥唯一的生活支柱。
然而,母親最終跟父親到城裡去了,只留下幼小的我們。小時候,姥姥最喜歡跟我說的一句話就是:“你們長大了養我不?接我到城裡享福不?”
那時候,我便知道姥姥雖有些怨恨母親,但她仍在農田裡辛勤勞作,時不時的接濟一下在城裡靠糧票生存的母親一大家人的`口糧。
每每這時,我總是依偎在姥姥懷裡說:“姥姥,我長大了養你,給你買好多好吃的呢!”這時姥姥臉上的笑便如太陽般燦爛。
不知何時姥姥的臉上長出了許多褶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勞作雖然使她變得黝黑些,但面板仍相較於農村其他老太太白皙,頭上仍是往後梳著一絲不苟的髮髻。
最終我也要到城裡上學,離開了姥姥。後來工作、結婚、生孩子更是讓我自顧不暇,自然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履行兒時的承諾,只是在年節期間偶爾去看望姥姥。
但我知道,在姥姥心裡卻是希望我能能同她一起生活的。
一晃姥姥離開我們已是十年有餘了,現在我的生活早已日趨穩定,這便成了我心裡多年的隱痛。
每每午夜夢迴,我還是那個扎著小辮的女孩兒,向姥姥告狀,鄰居家的男孩又欺負我了。
於是姥姥拉著我的手找到那家人門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開罵,那家的大人知道姥姥特別護犢子,只好一邊拱手道歉一邊去罵縮在牆角的男孩。
姥姥這才善罷甘休,於是我在姥姥身後得意的用眼斜瞟著男孩,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拉著姥姥的手回家。
醒來已是淚溼枕衾,可惜時光不可逆流。如果能重新選擇,無論生活多麼艱難,我絕不辜負姥姥……
又是一年清明將至_姥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