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秀水河散文

獨自站在秀水河的南岸，被河邊的幾株野桃樹迷住而捨不得離去。初春的桃花一瓣一瓣地被風從樹上扯了下來並扔到了天空，很無序的樣子在我的眼前飄動。那飄動的姿勢很是好看，它們或是翻滾著，或像一片小舟在浪起的水裡顛簸著顯得很有生機，給我有一種舞者很隨意的展現，無拘無束。可風的無情催斷使得桃花還是失去了對桃樹的依附被捲走，撒落一地，粉紅一片。

這樣忘情地看落花凋零使我忘記了時光的慢慢離去，夜色卻好像突然來臨一樣把我裹著，使我大吃了一驚，面對天上的繁星我卻不知所措，看著地上綿軟的草地被我用腳踐踏過的印子，那些足印似乎是我去年與他留下的從未退去，這樣的驀然回首而迫使我的視線投向了遠處，河對岸的柳樹婆娑地在風裡搖曳著，無依地獨舞並伴著些淒涼。

收回目光，發現一根繩子拴在桃樹的根部，我很好奇地順著繩子尋去，發現一條小駁船被放蕩在被蘆葦遮掩的河邊，雖是春天，但河水並沒有漫到這裡，它被擱淺在遍地砂礫的河灘上，兩根竹製的槳靜靜地在船幫邊躺著。

就像去年那個時刻，那個無情人獨自一人離去時只留下被風捲起裙衣的我在彼岸遙望的悽苦，無助而又凋零，就像這條被擱淺的船被孤獨地拋在彼岸邊。

風大了，一股冷侵入全身，我緊緊地抱著雙肩，想積聚些許來自本體的暖自我化解這股外侵的冷，但回首往事，內心的一種痛莫名地湧來，似一把錘子擊到了我那脆弱的心，一下就碎了一地，血流化成了淚噴射而出卻弱在了淚腺的'中途落回了肚裡，無痕的淚使我明白什麼叫堅強。

再次來到秀水河的南岸桃樹下，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時光已移至初夏。落花早已遠去，桃樹上多出了毛絨絨的果子，那些桃子很安靜地在上面掛著，無憂無慮。雖是野桃子，有的卻泛出了些紅，我知道快到了要成熟的時節。

小駁船依然在，只不過驚喜地發現它沒有被擱淺，它輕輕地在水裡晃動著，點著頭似的好像在等待著我的到來！再觀那河水，初夏的河水旺了哦！已漫過了灘子，那是一處水流很緩且又淺的回水灣呀！原來我所處的這個地方像秀水河上的一個膽囊。我想這應該是漁人留下的，我知道打魚人一般是上半夜放網，凌晨收網，收上的魚好趁新鮮拿到集市上賣。小駁船的存在激起了我的更大好奇心，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迫使我解開了拴在桃樹上的繩子並跳上了船。

船上的我輕輕地划動著雙槳，船就動了，動得我春心蕩漾，但見河水清澈透底，波光泛鱗，魚翔淺底，水草豐盈。手裡的槳也隨著心情的躍動而翻飛戲水，孩子一樣地嘻笑、歡唱使我痴心得忘乎所以。河裡墨重的水草藏在水底飄舞著，遊弋的小魚時而躍上水面並甩動著魚尾打出一個漂亮的水花，“叭”的一聲清脆入耳。

側身輕舀一捧水撫臉，清涼的河水滑膩柔軟地在我的臉上鋪開，沁扉透骨。雙掌輕輕地揉擦著臉夾，似乎一股熱氣從心底湧了出來，突向滿面，臉夾被偷出了些許的紅在水中的倒影晃動著，有些嬌羞。

騷動的我忽悠地起身立於船中央，臉朝太陽，展開雙臂，微閉著雙眼，獨自感受著這份陽光下的佇立水中的舒適與寧靜，感受著周身暖陽的撫摸與水氣漫上身的清涼的相互交融。河風突襲，秀髮迎風而起，裙衫飄拂如飛天神女之靈秀，翩翩撫紗。我的心被感動了，同時我的心也起航了，我將奔向那情愛的世界摘取一束愛的花撒滿這秀水河，讓情水在秀水河永遠地流淌著，讓所有有情人終有歸。

幾聲鳥鳴喚回了我的思緒與憧憬，兩隻水鳥在不遠處旁若無人地戲耍，我有些怪它們對我的打擾。不覺中船已慢慢地漂向它們。惱人的水鳥似乎發現了我的到來，作出驚恐狀撲騰著一陣水響就飛了起來慢慢地在我的視線中隱去。我笑了起來，笑這些水鳥們不知怡情，不懂得我無意驚擾它們，我只是一個臨時作客秀水河突兀者。可突然發現我的笑是多麼的愚蠢，又是多麼的無知。水鳥們畢竟是渺小的生靈，經不起人類的傷害，所以會以一種遠離的姿態去找尋另一個安寧的場所。

我呢？我的心將安置與何方？身後喧鬧的城市裡有我安寧的棲息地嗎？

一陣高吭的鼓點節奏聲響起，是來自手機。一看來電，是未婚夫。我的心一陣欣喜，回到現實中來，我雖然無法遠航，但是不會再次擱淺。只不過去年的那段無情人空留一席、空垂淚而淚無痕的擱淺時刻就像夢魘一樣總是浮現。雖然我還只是初長的毛桃一樣清澀，但我似乎在慢慢地泛出紅並處於成熟的過程中，同時水鳥們也讓了我懂得什麼是規避與兼讓，我感恩它們。我相信我會找尋到我一個屬於我的天空、一個令我安寧的港灣。